赵一粟的心情随着他的语言从起到落,无比怨念地看着江云尘推开了那托满宝石的小手。
十九公子却格外欢喜:“既然江哥哥不喜欢这些,那这些宝石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抬手,竟然直接把所有的宝石丢进了近处的荷池里!
“哎!”赵一粟不由得惊呼出声,动作比脑子还快,人已经朝荷池飞过去。
几个婢女同时叫出声:“别过去!危险!”
可赵一粟的速度太快了,有什么东西能拦得住想去捡钱的赵一粟呢?
她踩着踏风眨眼间就落在了荷池上,突然感觉耳边气流有异,于是用非常极限的姿势在空中扭转了一下身体,避开了几道从背后飞出的暗箭。人还没站稳,更多的暗箭就飞了过来,赵一粟想撤回岸上,可回头却发现荷池已经变了模样,身后原本寻常的荷叶变成了数米高,粗壮的叶柄和巨大的叶面把视线和神识都阻隔得干干净净。
四周还不断有暗箭飞出来,她只能选择往前走,脚下每轻点一次荷叶,就有更多的暗器飞出来,也就是赵一粟踏风用得纯熟,换成一般人早就被射成蜂窝煤了。
在又一次避开侧方的暗箭之后,赵一粟已经大概试探出规则来:触碰每一片荷叶都可以激活机关,没被触碰过的荷叶会立刻长大,变成天然屏障,把人困在荷池中;但被触动过的荷叶无法长大,也无法再次射出机关。
也就是说这些荷叶是一次性的,想要走出去,最笨的办法就是选个方向把那里的荷叶全都踩一遍,生生踏出一条通路。
赵一粟当机立断选了一个方向,快速连踩了五六片荷叶,无数道暗箭同时飞出,赵一粟的腰肢在箭影中划出惊心动魄的红,整个人穿越箭雨竟毫发无伤……
此时外面的人早就乱成一团。
竹茹:“荷池是我们蓬莱阁的外院的第一道禁制,踏进去极度危险,只有请六品的长老出面关闭。”
顾千凝着急地说:“那就去请!”她的神识已经被长高的荷叶阻隔,看不清里面赵一粟的情况。想飞过去救人,又被圣女拦着。
巢珊:“十九你脚程快,速去速回!”
十九公子脸上露出嫌弃麻烦的模样,撇了撇嘴,可还是又施展了一次踏叶飞行的技巧,朝阁上飞去,临走前还不忘依依不舍地看了江云尘几眼。
顾千凝心想这一来一去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不由得看了巢珊一眼。
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巢珊说:“非我不想救人,而是蓬莱阁的禁制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我们小辈无法参透,平日里阁中人都知道禁制的存在,不会出事,是我的疏忽,没能提前告知各位蓬莱阁的情况。”
婢女半夏说:“是十九公子突然出现,否则我正要提醒大家的。”
此时荷池上忽然泛起红光,竹茹低呼一声:“不好,是凶光。禁制出现凶光,说明其内机关大开,连六品进去都要脱一层皮,那赵一粟……”她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顾千凝急得要跺脚,看十九公子还没把人请来,想要再次冲进去,被巢珊一把抓住:“进去后神识阻隔,只是徒增一个亡魂而已。”
“让开!”
顾千凝急了,用法术推开她,而巢珊丝毫不退让:“已经折损一人,我定不能让蓬莱阁徒添亡魂!”摆出了死也不让顾千凝过去的架势,硬要阻拦。
两人眨眼间已经在空中交起手来,顾千凝的厉害已经人尽皆知,而巢珊的修为也非常精湛,对战顾千凝丝毫不落下风。
这边,蔺原也有些急了,忙问任景华:“队长,怎么办?”他出身伏羲山,当然不愿意看自家师姐丧命。
任景华瞥了一眼江云尘:“不急。”
蔺原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也望向江云尘。
按理说,赵一粟出事最着急的应该是江云尘才对,怎么这位江师兄眉眼舒展,毫无急色?
此时顾千凝跟巢珊打得越来越激烈,荷池上的凶光持续存在,众人在漫长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被十九公子请来的那位六品真人。
这位六品从高处急速落下,一边飞一边手里还结着什么法术,似乎是控制禁制的一些秘术,只是他还没结完,荷池上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嘭!”
碧绿的池水激起几十米高,从浪尖上飞出一个人影,正是赵一粟!
“呸——呸!”她穿浪而出,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衣服有几处被打湿了,头发上顶着半根水草,正用嘴往外吐着脏水。
然而除了形容狼狈一些,她身上竟一点伤也没留下。
赵一粟:“这荷池的水看着挺清澈的,怎么这么臭,呸呸——”
江云尘瞥见她手里竟然还一手抓着一颗宝石,就知道她本可以连衣服都不湿,是为了点钱才把池水炸起老高。
“至于么?就这点出息。”他眼中满是嫌弃和无语,抬手却把她头发上的水草给摘下来了。
第272章 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千凝听到动静,已经收手赶过来:“你没事吧?”
赵一粟:“就这点小机关,能有什么事?可惜我出来得太匆忙,只捞到这几块宝石。”一边把宝石收入囊中,一边用法术清洁了一下自身,很快又恢复成那个英姿飒爽的赵一粟了。
岸上的人都不服不行,见过贪财的,没见过这么贪的。
一直不发言的百济和尚在旁边不由得念了句佛号,又说:“生死不断绝,贪欲嗜味故,养怨入丘冢,虚受诸辛苦。赵施主,万恶由贪起,还是要谨慎些好。”
赵一粟不好跟这个圆脸笑面的和尚顶嘴,只能回之一个淑女笑,那意思是:你说你的,我贪我的。
众人无不暗中摇头,可更多的还是叹服。
尤其是蓬莱阁的人,作为地主,他们可是最知道禁制的厉害,赵一粟刚进门就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穿过禁制凶光而毫发无损的超级亮相,已经让竹茹、半夏等几个婢女都朝她发射崇拜光波。
连一向傲气的十九公子都不由得正眼看了她几眼。
赵一粟觉察到被打量的目光,顺势看过去,就瞧见站在十九公子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
这人并不像其他蓬莱阁的人那样穿一身流光溢彩的锦缎华服,而是穿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这月白色看起来也并非本色,有点像洗褪了色的旧布,头上仅用一根木棍束发,脚下还踩着粗布鞋,跟蓬莱阁的浮华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可那张脸却非常好看,可以说是除了江云尘之外,赵一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