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静与易宣坐在船尾,却见这条水路不但狭长,而且水位极高,偏偏这般高的水位,却清澈见底,方形的水底四方平整无比,不见一粒砂石,未有一条游鱼,让苏怀静忍不住想起了游泳池。
做这艄公的不知道是哪位讲郎使性子,把这艄公的五官刻成了三白眼、大蒜鼻、还配了不伦不类的樱桃小嘴。易宣只是不经意的抬头瞧了他一眼,险些笑的滚出船外,掉到水里头去。
苏怀静也很想笑,然而系统又不允许他笑,只好默默的掏出一卷书籍,随便找些能够移开注意力的法子。
似乎是因为苏怀静神态冷漠,易宣笑够了,脸上不由得慢慢露出点尴尬之色来,不知道是否觉得尴尬害羞,脸上一片臊红,乖乖的低下头去,也翻出卷竹简翻看。
船在晌午的时候靠了岸,艄公拿着船桨在岸边敲了三下,也不管二人上没上岸,便直直撑开了船,又划回去。
两人反应倒也快,不过片刻就一前一后上了岸,只见得雾气不淡反浓,风中传来令人作呕的腥气,便各自心中都明了,这已到了九泽的边缘。按照他们原定的路程,此处应当是天狼泽,走出去后就是飞鹰城,从飞鹰城可到极涯彼岸,而中星界与上云界唯一的联系点就在极涯彼岸。
想来虽简单,但如何走出天狼泽本身却就是一个难题。
天狼泽名为泽,实为一处蛮荒之地,据说在上古之时,曾是天狼所居之所,后来天狼渡劫失败,奄奄一息之时被万兽活生生的啃噬瓜分,连皮带骨吃了个精光,甚至精魄都不知进了哪个畜生的肚子里。
后来食用了天狼的万兽均开了灵智,开始互相捕食,最终皆死于此地,累累白骨积堆成山,血水化作沼池。
九泽瘴气各有不同,天狼泽因尸横遍野,遍布着的乃是死气。
若在其中呆得太久,难免要受其影响,两三日还好,要是十天半月走不出去,不但身躯要叫死气侵蚀腐败,恐怕还要在这恐慌压抑的气氛下萌生死志。
通常不会有游学的学子选择这一条路,但这偏偏是低级修士唯一能够前往飞鹰城的路。
“走。”
站在此处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往前走走。
计划时在自己的想法里做了万全准备,然而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却还需要自己反应。
苏怀静叹了口气,掌心凝起灵气,骤然风起,小漩涡似得在他掌心转个不停,长发随之飞舞,混合着瘴气的大雾纵然不甘不愿,但也在这猛烈的风势下慢慢退散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新地图w
第19章思绪
两人已在天狼泽中走了三日。
易宣并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他家境寻常,自幼帮衬家中,并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然而他还是觉得十分疲惫,这种疲倦的感觉并非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心灵。
这整整三日,苏怀静只与他说过两句话,两句话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个字。
每次易宣鼓起勇气与对方搭话,得来的不过是点头或是摇头,亦或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眼神。久而久之,易宣也就慢慢没了与苏怀静搭话的心思,他每每想起之前苏怀静提醒自己小心蓝明兼的那句话,再看如今的苏怀静,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