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还不知道自己尿裤子的事被发现了,呆呆的看着两人,一脸不知所措。
景霁道:“师父他们呢?还好吗?”
周策叹了口气:“师父去看徐善人的母亲了,让我摘了人参就给他送去。大师兄三年前出师了,想去江湖上闯闯,师父也准了。”他说着,口气中免不了的带上一丝物是人非的寂寥。
“那你呢?”
周策瞪向景霁,骂道:“我什么我,我这辈子都留在羲山派,就是死我也死在这里。”
景霁笑眯眯的抱住了他,轻声道:“好孩子。”
周策黑着脸一把推开他,“你这个窝里横,还占我便宜!快跟我去见师父,他这几年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
“你刚才还不是说师父很好么?”
周策气得不行:“话都被你说了,快走。”他说完嫌弃的抱起了封澄,两人加快速度消失在了后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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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老母亲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只能我想着能多活一日就一日。”徐大善人叹着气,擦去眼角的一点水渍,“浪费了掌门的好参,还烦您来看她。”
“此言差矣,徐老爷福泽深厚,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令堂,若是吃了人参能回过魂来,何尝不是好事一件。”柳幕彦笑着道,“不必介怀旁等小事,好好照顾令堂才是当务之急。”
“借柳掌门吉言了。”
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慌张道:“老爷,羲山派的弟子送药材来了。”
“这么快,快把药材拿去厨房煎药,别忘了好好的将他们请进来。”徐大善人着急的手忙脚乱,吩咐完又愧疚的对柳幕彦道:“怠慢了。”
“无妨,不用招待我们了,徐老爷忙去吧,我带策儿回去了。”
徐大善人连忙拦住他,“柳掌门吃过饭再走吧,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们的,只能准备些酒菜聊表心意了。”
柳幕彦笑道:“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徐大善人还待再说,柳幕彦却突然蹙起了眉,眼睛向着门口瞟去,身形一闪夺门而出。
“这......”徐大善人怔了怔,随后连忙跟了上去。
柳幕彦站在院中,笑容苦涩而又欣慰。
当年他狠下心将景霁关入北山崖,第一年的时候也曾去见过他一面,当时少年躺在地上睡着了,可怜的蜷缩成一团,睡梦中不安的呓语,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只能默默地舔舐着伤口。
柳幕彦不是不自责的,但他必须承认,景儿身份特殊,他无法永远将其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总有一天景儿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柳幕彦感慨万千,景儿长高了,原本圆滚滚的脸蛋变得消瘦,越发显得他浓眉大眼,他如今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柳幕彦仿佛还能想起他儿时的模样,迈着小短腿笑着跑向自己,哭着喊着要自己抱。
景霁走到他面前,似笑似哭的望着他,“师父,我回来了。”
柳幕彦欣慰的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景霁眼眶发红,伸出手摸了摸柳幕彦的脸,哽咽道:“师父,你老了。”
“没大没小。”柳幕彦笑着拍他的脑袋,愁苦的气氛一瞬间无影无踪。
景霁缓了缓情绪,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柳幕彦突然沉默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景霁。
景霁眨了眨眼:“师父......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