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脱下,又说道:“大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巫婆子接过衣服看了又看,有几处地方她还想改一改,听景霁问她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福州楚家的楚南天前辈您认识吗?”
巫婆子手中一顿,猛的摇头,慌张道:“我不认识、不认识。”
景霁将信将疑的望着她,问:“那‘九天行,神鬼莫测,南方破,化雪成精’这句话你是在哪里听来的?”
巫婆子皱着脸,她的背后全是汗,而突然她却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在这里,一定有我的原因,小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那你真的是楚大小姐吗?”
巫婆子望着少年懵懂年少的脸,艰难的点了点头。
或许有一人他的儿子避免不了会知道自己的身世,至少在那一天他会想起在无欲之地遇到的老妇人就是他的母亲。
景霁懵了,他想起密室中看见的少女画像,画像上的人和巫婆子有一瞬间的重合,但再细想,却仍是不同的两个人。
景霁道:“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会给我做好吃的还会给我做衣服的大娘。”
巫婆子红着眼点头,她禁不住走过去抱住了少年的肩膀,含泪道:“出去之后要一切小心,如果你后悔了就再回来,这里很安全。”
景霁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之后的一个月里,巫婆子像没事人似的,从门口的台阶上换成了窗边的椅子上,目光依旧紧紧地追寻着少年的身影,她身上的怨气似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心愿已了的洒脱。
早上的时候阿旺会来练武,陈道真教了他一套最简单的剑术,阿旺连连喊难,又逼问陈道真:“你几岁学会了这个?”
陈道真毫不留情的打击他道:“我二岁习武,就不曾练过这么简单地招式。”
阿旺被堵得没话讲,只能耐心的继续练习。
等午后日头最盛的时候,陈道真就带着景霁去湖里游泳,景霁是个旱鸭子,起先几天连扑水都不会,被阿旺嘲笑了许久。
不过陈道真护短的很,手一扬溅起一滩湖水浇了阿旺一个透心凉,阿旺又是服气又是生气。
八月十五那日,陈道真和景霁收拾了东西,据族长说那水里的门难开,通道倒是不长。
不过毕竟要下水,许多东西都不能带,只能草草收拾了必要物品便离开了这里。
巫婆子闭门不出,景霁只能隔着门和她道别,才说了没几句,巫婆子的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她不敢多说只能祝景霁一路顺风。
景霁依依不舍的看着这间屋子,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陈道真离去。
刚才还哀愁的情绪在见到湖水的一瞬间立刻变成了惊恐,景霁抖抖索索的躲在陈道真身后,说:“我是在山上长大的。”
阿旺哈哈大笑,又哼哼唧唧的说道:“胆小鬼。”
景霁梗着脖子道:“你好好练剑吧,木剑都拿不好。”
阿旺被他说得脸红脖子粗,气得眼眶发红。
这么一通闹,把景霁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族长叹了口气:“好了,都别闹了,下水吧,小景也别太担心,一会儿工夫就出去了。”
景霁英勇就义般的走近了湖水。
阿旺突然扑了过去,大哭着抱住了景霁,哭喊道:“大笨蛋你要回来啊,等、嗝、等我长大了,我、我带着你到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