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在大殿里批阅奏折,雷声乍现,他猛然抬起头看见空无一人的空间,忽然想到了那天自己成为启南的王的场景。
“……本王身后,皇位禅让于李清,虎符交接,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太子依然保有太子之位不得动摇。……李清身后,安葬于启南皇陵,伴本王左右。……”
听着身边的官吏念着那日的遗嘱,看着身下的文武百官的朝拜,李清觉得命于此,无法动弹,无力翻身。
有臣子提出异议,然已被李清反驳。
“我既为王,定会全心全力于启南,请诸位相信,启南的天不会变,启南的下一任王,定会姓应。”
自那日以后,虽有反对,也因虎符与遗嘱不得不哑口,然而李清的治国之道也逐渐让启南的官吏心生佩服。
合上最后一封奏折,李清觉得有些累,宫外的瓢泼大雨让自己的心也湿透了。
自己再也回不去的东邱,是不是也像这里一样,阴冷潮湿。
窗外滴落的水,沿着房檐,流入了沟渠。屋内,陆北渊正把玩着手中那个晶莹光亮的玉佩。
距离上次苏隶谨回来,已过了好些时日。自己从当时的不可置信、愤怒,再到无奈,已转化为如今的落寞。
苏隶谨跟自己说,李清让自己好自为之。他不信,直到苏隶谨拿出了那枚玉佩。他想问个清楚,由于自己又脱不开身,遂让凌左再前去,却被启南拒之门外。在自己失魂落魄之时,却听闻李清成为了启南的王,那一瞬间,陆北渊的心凉了。
如今的皇宫,压抑,沉闷。就像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好像永远不会有停的那一天。
在黎王崩逝后,凌煜在某一天来向自己与凌左请别。他想离开皇宫,去游走世界。当凌左着急地问凌煜要去哪时,凌煜只是说道可能会去黎城,也有可能会去繁城,总之他想出去看看。陆北渊允了,凌左在沉默了好久之后也可了。
陆北渊看着凌煜的背影,对身旁的凌左说道:“你确定不去跟着他?”
“不了,他说了,想清楚就会回来的。”
自那以后,陆北渊知道凌左哪都不会去了,他只会守着那个诺言。
现在,东邱的稳固已经到了原来自己拼命想要到达的状态,而自己,却没有了下一步落棋的方向。
“皇上。”
“什么事?”听到身旁的凌左喊着自己,陆北渊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东邱已稳,您真的不打算去找他了吗?”凌左看着陆北渊。
“他已为王,之前连你也不见,他的意思也很明显,怪我也是应当的。”
“可您就不该亲口去问问他吗?您就打算一直这样?想想煜儿的苦,您会后悔的。”
“我想去!我想亲口问他为什么不等我!他可以怪我,可是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陆北渊吼了出来,好像面前的人就是李清,好像长日以来的怨气全部都蓄势待发。
“皇上,我在宫中为您打点一切,您快去吧,注意安全。”凌左笑了。
等着我。
李清每日的作息都是千篇一律,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在处理政事。
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貌似治理好启南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会不停地教导应琰的孩子,想让他快点长大,负起一国之君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