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奇?”高文不避讳地问。
萧叔则望一眼高文,淡雾重罩他眸前,一如既往令这个人看不分明:“好奇永平郡主顶撞了你十几年,你为何不上心?”
萧叔则这一问把高文问住了。高文自己反问自己:是啊,永平常常跟他作对啊,可他心里就是不记得。那年那日后山遇着徐卷霜,偏偏就将她记成了顶撞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上了心,就犹如在岔路口前迈步选择了一条路,越走越深,由上心逐成铭心。
可是永平郡主这一条路,他打一开始就无视了,就没想过选。
高文仔细想想,发现自己也理不清:面对未知的路人不都是随意走了么,走到一个岔路口,便临时做了决定?
这须臾间,大多人不是凭一时的预感做选择?
“但随心之所安吧。”高文嚅嚅唇:“对谁上心不上心,我的嘴又不是我的心,怎么能讲得清楚?”
心不是嘴,没有两瓣唇,发不出声,讲不出来,但是心里会默然放进去很多事,放进去唯一他爱的人。
这不就够了?!
高文觉得自己和萧叔则没必要在这个事上纠结。
“你还有啥事要对我说么?”高文问萧叔则。
谁料萧叔则瞬敛笑意,放低了声音:“有。”
他还真有最后一件事要交待给高文听。
高文抖擞精神,静待萧叔则发话。
萧叔则便徐徐启了双唇:“皇上虽然一再忍你依你顺着你,也终有限度。你这趟进宫,要求的事情可不是小事,皇上一言九鼎,断不会随意下这道圣旨。”
萧叔则凝视着高文那一张坦荡而刚毅的脸,只敢隐晦一提,不敢向高文点得太破——难道要告诉高文?这稍微明眼一点的人,都能看出皇上这道圣旨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下,明摆着就是要压制燕秦两派,扶持高文?
萧叔则提醒高文:“你这次抗旨不遵,同以往的抗旨不遵也许不一样了,进宫后难免会同皇上僵持,骑虎难下……”
“刚才在卷霜院子里,这些你不都讲了么?”高文疑惑萧叔则为何又重复一遍。
“你需做最坏的打算。”萧叔则突然说。
两两沉默片刻后,高文问萧叔则:“最坏的打算是死么?”
萧叔则颔首肯定,却又道:“皇上圣明,自然有十层之九不会下死令。”
“那就是还有十分之一要死了。”高文举手抱在脑后,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但如夫人不入宫,这十分之一是你死,如夫人入宫,这十分之一就挪到如夫人那去了。”
“为什么?”高文脱口惊呼。
话音刚落,不待萧叔则继续说,高文旋即自悟:杀鸡儆猴,那也是先挑示弱的鸡杀啊!永平王肱骨重臣,动不得。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