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原来名唤“百尺”。
百尺不解:大黑天的,这刺客国公爷怎么说放就放呢?万一放了她立马一只匕首刺进国公爷心口,那多令人糟心?
“百尺,她不是刺客。”高文似乎看出了百尺心中的疑惑,出言解答。
百尺更加不解了:她不是刺客是啥呀?国公爷你好歹把话说完呀!
“哦——”百尺一个“哦”字出口,千回百转,音调从阴平转阳平再转上声最后去声。
百尺心内亦如他的音调一样跌宕起伏:哦,不是刺客?哦,他想起来了!
百尺因为武艺高强,最近被借调到萧三公子处做护卫,今早才返归国公府。早上他刚一踏进门,千重万丈就兴高采烈用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他一个消息:开天辟地第一遭,国公爷纳了一房妾室!
她就是那房妾室吧……哦?
百尺虎口渐松,缓缓将他的双手从徐卷霜手腕上移开。百尺起手欲给徐卷霜解穴,眼角余光则不经意瞟了高文一眼。
这一瞟之下,百尺借着火光余辉,竟发现自家国公爷正痴痴盯着他的妾室!
高文注视着徐卷霜,他均匀的呼吸如夜风般可闻。
高文没想到徐卷霜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还偷窥他。
嗯哼,偷窥他……高文内心忽然浮生一丝莫名地得意,他勾着嘴角朝徐卷霜笑了一下。
他一笑,一抬眼,正好瞧见她随意用木簪挽的简单发髻垂下一缕,掉在她的耳畔摇摇晃晃。
高文白天里并不觉着徐卷霜肤色白皙,但这会也许是天黑的缘故,竟衬得徐卷霜这只被发半掩的左耳特别白。
她耳垂有些宽厚,瞧着柔柔软软,又因为未着耳饰,显得特别干净。
高文心里痒痒地,就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在徐卷霜左耳垂上捏了一下。果然捏着特别舒服,高文就笑了,对徐卷霜说:“你对我,大可不必这般欲擒故纵。”他心情甚好,连命令百尺的话语也是笑呵呵的:“解了她吧,呵呵。”
高文实在开心,又自己乐得笑了两声:“呵呵。”
百尺回过神来,起手解开徐卷霜的穴道。徐卷霜躯体一旦能够活络,第一个动作竟是胸脯剧烈抖动起来。
她刚才不能动的时候,感受着高文的动作,听着他的话,心里就是咯噔一沉:他对她做个轻薄动作,接着又说“大可不必欲擒故纵”?!
敢情高文的意思,是以为她今夜出来是设计勾}引他?先躲在树后,然后故意弄出声响引他来?
徐卷霜既愤且羞,百感交集之下,她的第二个动作竟是拂袖转身,面无笑色的离去。
高文的笑容瞬间滞住。他缩了缩下巴,又缩了缩大巴,大惑不解道:“怎会这样……”
百尺虽然完全不明白高文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关心自家国公爷道:“爷,你在说什么?”
“本公前段时间骂了她,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去看她了。她估计也生着本公的气,一直没来探望本公。今夜瞧见她主动来找本公,本公心里甚是开心,刚才便同她道了歉,还殷勤示好,让她以后别赌气了,大可以同我亲近,不要畏惧什么。她怎地——”高文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