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回
还是同样一个声音,似有恼意:“你俩这样闹,是要让别人看我们南衙十二卫的笑话?!”
徐卷霜泪滴渐干,视线逐渐清晰,瞧见出声的是一位羽林郎,丈七身高。
这羽林郎近前来,先抓了高文的手让他收剑,又扶了裴峨起来:“子文,玉山,你们都给我这个做东的一个面子,各让一步!”
裴峨悻悻从徐卷霜身上起来,撇撇嘴,似有不甘,却又不敢哼出声。
他拉了拉自己肩头,将凌乱的衣领理正:“我让什么,我又没拔剑亮凶,是子文要杀我……”
裴峨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高文听见裴峨的话,怔了怔。
过会,高文寻向裴峨的目光对上:“她姑娘家的,都哭了。”
他语气放了柔和,似向裴峨示和,头却不低。
“是,是,是!”裴峨瞟高文,三下点头两下笑:“子文英雄救美,怜香惜玉心肠快要包天容地,做得很好!”
高文仿佛听不出裴峨话中讥意,旋即回应裴峨:“我也觉得,我做得没错。”
他早将兵器收起,剑已入鞘,手却犹按在腰间。
裴峨默然苦笑,又抬头与方才劝架的柳垂荣对望一眼,两厢第二下苦笑。
裴峨竟倾下身,伸手去触徐卷霜。
徐卷霜自然躲开。
裴峨哭笑不得,干干说出一句:“玉姿,那你自己站起来。”
他原来是要拉她起身。
徐卷霜以手撑地自己站起来,立刻就意识到衣衫已被裴峨扯得零零散散,身形毕露。徐卷霜赶紧拉紧领口,又将双手隔衣挡在胸前。
她站在那里,烫红着脸,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裴峨之前头脑发热,这会剑一横脖子,脑袋和心都凉下来。他瞧见徐卷霜的窘境,也有些尴尬,干咳道:“爷找人把你送回家去。”
裴峨说完侧过身,示意要护着徐卷霜去那边廊桥上轿。
徐卷霜低头,保持着自护的姿势朝轿子那边走,擦过高文身侧的时候,她禁不住抬了下头。
她想同他道一声谢。
一个“谢”字已由心升过喉咙,她却忽然记起来,害她嫁予裴峨的罪魁祸首就是高文!
徐卷霜张唇启声,“谢”字瞬间变幻,改作冷冷一字“哼”。
哼,当日构陷她至窘境,今日又从窘境里拉她一把,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高国公爷这是要做给谁看!
高文伫在徐卷霜身边,她的冷哼也悠悠飘进他耳中。
高文莫测地回以了徐卷霜一句:“哼……嗯。”
裴峨在旁边将两人的“哼”都听着了,心头怒火慢慢又点上来,但是高文在场,他又不敢再次发作。裴峨直到走上了廊桥,离着高文远了,才发泄般朝候在那里的小管家踹了一脚。
仍是怒气不解。
裴峨不敢伤徐卷霜,便又往锦轿外壁上重重一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