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荣给裴峨出的主意,叫徐卷霜和琵琶都坐在轿子里,进小门不下轿,一路抬进去,她们便发现不了破绽。
轿子到后院的廊桥上放下来,立刻就有羽林郎起哄:“哟,这就是玉山的小佳人啊!”
苏杭采买的这批美姬,几番勾脖子搂腰,也同身畔的郎君熟络,也笑:“定是娇俏得不得了的美娘,让裴爷对我们都看不上眼!”
裴峨边喝酒边笑,冲说这话的美姬飞一个眼:“那是。”
“哈,那一定得瞧瞧,瞧瞧!”羽林郎中几个莽撞地就站起来,伴着酒气,摇摇晃晃就要去掀锦轿的帘子:“来,玉山我们替你把把关!”
“去去去!”裴峨站起来赶过去,挥手将羽林郎们都赶走:“家花不是野花,当由得我自己来。”
大家听了他这话,都哈哈笑起来。
高文不起哄,也不发言,他就坐在自己位置上,仍如一喝酒。
闻得裴峨言语,高文将手中酒杯辗转了半圈。
至于徐卷霜,轿子刚刚停在廊桥上的时候,她听着喧哗,就察觉到了不对。徐卷霜伸手将轿帘掀了一条风,见着是一处私家后院,灯笼昏暗,红男绿女,搂搂缠缠,闻着酒气熏天。
更有一个人慢悠悠上桥来,朝她这边由远及近。晃动中,徐卷霜依稀辨得该身影是裴峨。
徐卷霜忙将轿帘放下,双手将两边的帘沿全都死死抵住,紧封得不放过外头靡乱的景象透进来。
琵琶眼睛没得徐卷霜尖,徐卷霜又动作太快,琵琶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就问徐卷霜:“小姐,外面怎么了?”
徐卷霜沉声含愤:“不要出去!”
裴峨走到轿前,刚好听到了徐卷霜说“不要出去”这四个字。
他想起徐卷霜没到之前的一些事,略有些不快。
裴峨使出蛮力,不由分说要掀轿帘。徐卷霜当然在轿子里隔着帘布相抗,裴峨劲道一出,酒劲也逼上头来,恼得就拽住轿帘左右两边,竟将帘布哗啦撕开!
而他自己一个没站稳,猛地跌入轿中徐卷霜怀中。
院子里的男男女女笑得更厉害了。
裴峨闻着笑声,却分外开心,他瞧着徐卷霜旁边坐的是琵琶,竟伸手欲掐琵琶大惊失色的脸蛋。轿内容纳着三人,瞬间变得狭小,琵琶没地方躲,生生让他得手掐了一下。
琵琶刹那吓得快哭出来。
徐卷霜赶紧将尽量将琵琶往她身后扒。
夜黑,但是裴峨眼不瞎,他瞧得分明,顿时就吻了徐卷霜脖颈一口,柔情蜜意问她:“吃酸醋了?”他忽又莫名笑一声:“还是要舍生救人啊?”
下一秒,裴峨不等徐卷霜准备,一臂揽她的后背,一臂勾她的双膝,将徐卷霜强行打横抱了出来!
众人哄然大笑:“玉山真是最怜新人,这是舍不得她走路?还是昨夜被你磨得走不得路了啊!”
又有人打趣裴峨:“玉山,她一身重孝还没换呢,你这就弄来了。你说你有多火烧心!”
“你们懂什么,要想俏,一身孝!”裴峨开怀笑道。
“是是是,你这新宠最俏、最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