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卷霜虽面相平凡,却有一特征尤其引人注目——她天生发育得好,自初潮来后,一对胸脯就开始丰硕肥盈,逐渐长成了半球型,任是怎么束却仍是高耸挺突。
很快,徐卷霜就被羽林郎当中眼最尖的一位发现。
这一位羽林郎眼尖,下巴尖,嘴尖,在诸男子中也最为大胆。他上前来展开双臂,嬉皮笑脸就挡住了徐卷霜的去路:“唉,小娘子,身前好大一对团团肉片儿呀!”
这话放肆粗俗不堪,徐卷霜当即领着丫鬟琵琶,侧身往左回避。尖下巴的男子却跟着向左堵住徐卷霜的去路:“唉,小娘子别走呀!你惹得小爷我可真似猴抓挠心。”尖下巴男子说着,就一把抓了徐卷霜的手,又顺着她的胳膊往上轻薄,又隔着衣料要去抓徐卷霜的左胸:“小娘子,你可怜可怜,让我揉揉可好?”
四周的羽林郎们一阵哄笑。
徐卷霜使出全身力气,“啪”得一下就打掉了尖下巴男子的手。
她的脸上起初一阵红一阵白,过会镇定下来,拂袖愤然斥道:“羽林禁军,当‘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怎地不护圣上安危,却要在这佛门之地做登徒子,把良人调戏!”
丫鬟琵琶也是个直肠子,随着自己小姐也怒呵:“你们这群肮脏货,佛门净地也敢浪荡,不怕遭到报应,下辈子投去猪胎!”
两女话一出,诸羽林郎怔了一两秒,又俯仰大笑,笑得比方才更加放肆。
他们发出的声响长空,开在枝头的梅花都被其震落。
“小娘子银牙一咬一咬,好好一口一个良人呀!”尖下巴男子笑得最不屑,看徐卷霜的眼眸中轻薄之色亦更重三分。他悠悠抬起手,一把就掐住了徐卷霜的下巴:“小娘子许是自己低头看不见吧,因为团儿太大,岂能一眼全收眼底……”尖下巴男子将目光放肆地投向徐卷霜:“也不瞧瞧你方才说一番话,这身前两团颤颤颠颠,艳色到了怎般的境地!这般艳色,就是天生的冶……冶……”
尖下巴的纨绔公子显然平日读书不多,一时用了成语,却说不全,略有些尴尬。
“冶叶倡条。”羽林郎中有人平静缓慢接口,助了尖下巴男子一把。
说话之人声音冷得像刺骨北风,令人乍觉林中忽刮倒春寒。
听着这四个字,徐卷霜心中一痛。
殷朝女子仪态之美,在小脚玉足,盈盈不足一握;在樱红小唇,堪堪只覆一指。若论胸,当以晶莹玲珑小乳为最佳,既端庄又贤良。
至于□,那叫“艳色”,是烟柳巷里才用的最俏卖肉手段!
徐卷霜出生大户人家,有□绝非己愿。她因为自己的一对胸,皮日在家里没少着老祖母的诟病:冶叶倡条,飘荡之姿,天生注定要一辈子任人攀折。
徐卷霜循声就去找说话的人,很快望见声音的主人,诸羽林郎中站在最左首的那位:他双肩宽厚,身形修长,却并不似其他男子般厚度单薄。他的双手反剪负于背后,也是众羽林郎中唯一一位手上没有戏禽的。
衬着面庞上一对剑眉星目,男子乍看之下干净浩气,君子玉树。
当然也只是乍看之下,有心人只要稍微细想,就能清楚判定他真正的品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这班子纨绔子弟沆瀣一气的又有什么好货?
更何况这剑眉男子面相虽然浩气,却高扬着下巴,以一双下瞟的眼珠睥睨俯瞰徐卷霜,说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
“呵——”徐卷霜禁不住笑了一声,懒得掩饰自己对这名男子的鄙夷。她也效仿该名男子扬起下巴,对他从仰视转为平视,轻笑着,坦然盯着他的眼眸道:“这位公子说话好生武断,如何女子‘艳色’都是‘冶叶倡条’?远的不说,高祖皇帝有倾国色却是贤良淑德第一人的艳文皇后。近的,咱大殷二三十年前的鄂国夫人,身姿丰盈,艳动天下,却也能穿上一身戎装,做军前红妆杀敌,随老鄂国公四方征战,辅助今朝圣上平定天下,得中兴之治。她功高甚至胜过鄂国公,国公尚只是从一品,她却因功堪封为正一品的国夫人。”
众羽林郎忽然将目光全部望向剑眉男子,齐齐屏息,眼神莫名。
林中因为安静,清晰听得一阵飒飒风声,微微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