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这么久的鱼,一把火全给我吓跑了,这和到嘴的老婆飞了有什么区别?”
米歇尔抚额看向面前一脸骄矜的皇帝陛下,眼下已经不想再纠正他过于粗俗的话题,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地上已经自戕的弥塞琉,叹了一口气。
“陛下,我先前就和您说过了,不应该让弥塞琉为您分割圣核,您这样做只会一步步喂大他的野心,贵族派的事我们完全可以用另一种解决方法”
“okok,米歇尔,你别念叨了,念叨的得我头大。”
“陛下”
米歇尔已经习惯了自家陛下嘴里时常会蹦出来的奇怪词汇,他对此已经逐渐产生了免疫力。
“陛下!陛下!这里有一只雌虫幼崽,他和”
米歇尔的话音未落,远处便有一个军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跑了过来。
“叫什么叫,又不是我的崽,喊我有什么用,去找医疗舱啊。”
恺撒无语地拍了拍沾上灰尘的外袍,看都没看急匆匆跑来的军雌。
“可陛陛下,他好像真是您的崽不不不,他好像是小殿下!”
恺撒:?
恺撒的动作一顿,这才将视线移向了军雌怀里的那个玩意。
嘶妈的,真是他下的崽。
恺撒嫌弃地揪着温迪斯的后衣领将对方拎起来,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强大的精神力之后,眉头微皱。
他试探地向温迪斯的体内传输着自己的精神力,却没想到对方却狮子大张口地直接吸了他一半的精神力。
看着悠悠转醒的温迪斯,恺撒一句臭崽子还没说出口,就见温迪斯一脸懵懂地看向了自己,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恺撒看着那个素来和只刺猬一般的不顺眼虫崽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爹!”
温迪斯直愣愣地看着恺撒那张脸,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的,吐字清晰地说了一句“狗东西”。
在这句字正腔圆的吐槽声之后,小殿下便又正大光明地晕了过去。
恺撒默念着“他雄父疼他,暂时不能动他”的念头,粗鲁地将温迪斯扔到了米歇尔的怀里,吩咐着让他把这个崽子带去医疗舱,就转身去折磨那些瑟瑟发抖的贵族了。
乱成一片的会场伴随着近卫军的离去暂时恢复了平静,莫蒂从自己的身上取下那块弥塞琉特制的精神屏蔽器,这才舒了一口气,从台后走了出来。
他还未走出会场,便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
“元帅先生,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莫蒂看着面前浑身狼狈的福尔蒂特,眉梢微挑。
“洗耳恭听?”
“滴答——滴答——”
异兽的血液从树叶上一滴一滴地坠落至地面,拉出了一条粘稠的血丝。
前不久还不容乐观的局势,在宋楠竹苏醒的那一刻被瞬时逆转。
异兽天生便具备判断危险的本能,剩下的大部分异兽在感受到那股压迫力十足的气息之后,纷纷低吼着朝森林深处缓慢后退。
直到最后一抹兽影消失在那夜色深深的幽林中,这片血腥的土地上便唯有宋楠竹几者与莫蒂所带领的军队。
穆勒斯在莫蒂逐渐向宋楠竹靠近的那刻,便颤抖着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宋楠竹的身旁。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神色莫名的莫蒂,想也没想就直接切换了战斗模式。
刚才与异兽的战斗让穆勒斯消耗不小,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做好随时带宋楠竹走的准备。
虽然宋楠竹刚才的那一下的确给了他精神上很大的冲击,但是雌虫潜意识的认知中依旧告诉穆勒斯,对方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雄虫阁下。
出于这种护卫的本能,穆勒斯忍着胸口处的闷痛挡在了宋楠竹的面前。
宋楠竹不久前的那句“死亡威胁”随着微凉的夜风传到了每一只虫的脑海中,而莫蒂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便证明了宋楠竹所言非虚。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莫蒂这个军队的元帅从来没有让自己陷入过这样的窘境当中。
他活了一百多年,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军队面前受了如此具有屈辱性的伤。
而这个给予他伤疤的对象,却是向来被冠以柔弱,被保护者之名的雄虫阁下。
莫蒂看着面前的宋楠竹,这张面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经过福尔蒂特的反应来看,对方是0号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
但是这个黑发的雄虫却又和莫蒂印象中的0号大相径庭,虽说弥塞琉的死亡几乎是0号一手造就的。
莫蒂也佩服对方那个聪明的大脑,但他却从来不认可对方是武力足以威胁到自己的虫。
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他面前渐渐淡去,唯一留下的那道刻痕也仅有福尔蒂特那晚疯狂的举动,而这位0号阁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则下意识被莫蒂忽略了。
他是一个军雌,他的关注点永远只会放在那些足够引起他好胜心的虫身上,而雄虫在他这里却永远不会是那些虫的一员。
这并不是莫蒂的高傲,而是事实向来如此,从来没有一位阁下的精神力是具有攻击性的。
雄虫阁下的精神力如同绵绵的溪水,那种温柔的感觉会让暴/乱期的雌虫宛若回到卵液中一般,使得疯狂的雌虫变为温驯的幼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