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几只雌虫在宿舍里打起来了,学校也不会管。
眼下已经快五点了,哪怕是雌虫宿舍区也是一片安静,温迪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带着宋楠竹回了自己的寝室。
回到房间后,温迪斯小心翼翼地将宋楠竹放到了床上。
他站在床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为宋楠竹简单收拾一下,毕竟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太舒服。
想了想,温迪斯最后还是只摘下了宋楠竹的面具,将它放在了床头柜的位置。
他在为对方盖好被褥之后,靠着床边坐在了地板上。
因为害怕吵醒宋楠竹,温迪斯并没有拿出医疗箱包扎,只是草草的用纸擦去了多余的血迹,便盘腿开始闭目养神。
就在他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
感受到肩膀上的触感,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向后望去,就见宋楠竹笔直地坐在床上,一双绿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这是怎么了?这只雄虫睡觉还梦游不成?
温迪斯看着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的宋楠竹,等待着对方开口。
但是过去了五分钟左右,宋楠竹依旧是直愣愣地盯着他。温迪斯抿抿唇,还是率先说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
话说到一半,就见宋楠竹伸手直接捏住了他的嘴,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还饶有兴趣地捏了捏对面雌虫软软的唇瓣。
温迪斯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宋楠竹用这种物理方式打断,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满眼都是震惊。
他一会看一眼那只正在“作乱”的手,一会难以置信地看一眼面色如常的宋楠竹。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将头撇到了一边,手撑着地面,连带着整个虫就要往后退。
但宋楠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在温迪斯挣开他控制的一瞬间。
他左手轻轻勾住了温迪斯颈间的穿戴式光脑,右手顺势捏住雌虫的双颊,迫使着对方直视着自己。
温迪斯简直要被宋楠竹这一套丝滑小连招制的怀疑虫生了,如今躲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仍由对方的手捏着自己的脸,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手里的雌虫终于不反抗了,宋楠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他原本勾住颈环的手轻轻挠了挠对方的下巴,像是在奖励对方听话的表现。
在对方这一动作做完后,温迪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今天由于顾及着宋楠竹要休息,温迪斯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留着一盏灯,故而如今室内的所有光线都得仰仗着窗外的月光。
他的床离窗边尚有一段距离,所以这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
唯有一缕月光洒在了床上,如今刚好照在宋楠竹的眉眼处。
温迪斯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这只雄虫的瞳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一条竖线。
碧绿色的竖瞳在月光照射下微微发亮,在温迪斯的脸上四下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由于宋楠竹的眼神过于灼热,温迪斯一直下意识转移着视线,尽量不和对方对视。
他其实已经对这种状态的宋楠竹有些习惯了,只要顺着他走,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但难就难在温迪斯向来没有顺着过谁,因此他对于“顺从”这个概念十分的陌生。
即使是在小时候的窝囊时期,巴尔德带着侍卫按着他让他去喝脏水,温迪斯照样能够反手将泥巴扔进巴尔德嘴里一样。
温迪斯·蒙戈尔自小就一身反骨,越是压着他,他反而会反抗得越起劲。
所以此刻,温迪斯移开视线一方面是为了不刺激宋楠竹再做出些什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压制自己心中那股要反抗的本性。
温迪斯的目光落脚点从枕头到床前灯,从门后的微型模拟机甲到地上的点点月光,正在他用眼睛逛房子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左边的脸颊一痒
宋楠竹竟是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轻轻舔了他的左脸一下!!!
温迪斯:!!!
他一把挥开了宋楠竹的手,噌得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整个虫都像是一只烧红了的虾子,从内红到了外。
由于突然的刺激与惊吓,温迪斯的身体不可避免的起了些异常反应。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眼此时面露疑惑的宋楠竹。
一口气提起来又放下,说话时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我去给你接水。”
这句话说完,他便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房间,在站起来的瞬间差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独留宋楠竹一个虫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发呆。
温迪斯像避难一样从房间落荒而逃,在跑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
他从厨房拿了一个纸杯,手指颤颤巍巍地朝里面倒了一些热水,然后将杯子放到了一旁。
直起身后,温迪斯冷不丁地透过面前反光的橱柜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的左半张脸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疤,周围一片似乎有点微肿,估计是刚刚抱着宋楠竹躲机械狗时被树枝划到的。
所以,宋楠竹刚刚就是在舔这道伤疤?
温迪斯的面色古怪了起来,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伸手打开了厨房的小窗户,将头伸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