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惊讶问道:“你杀了他心爱之人?那你是?”
那人眼中恨意陡然上升,“哼!难道他没提到过我吗?”
公孙绿萼伸出头,对她回道:“你认识我爹吗?我爹并未提起有你这样一个人。”
那人听到公孙绿萼叫公孙止“爹”,也是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身体猛然一怔,然后直愣愣的盯着她瞧。
这让公孙绿萼又害怕的躲到了杨过身后。
而那人却异常执着的依然大声对公孙绿萼说道:“你出来!你给我看看你的后背!”
公孙绿萼哪里敢给陌生人看自己的后背,还当着杨过这个大男人的面,她羞红着脸,使劲摇头,“不!”
郭芙将公孙绿萼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一起躲到杨过身后。
郭芙还好心安慰公孙绿萼,“公孙姑娘,你别怕,你躲到我身后,那个人就不能伤害你了!”
公孙绿萼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听郭芙的话连连点头。
杨过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无奈摇头:你们都躲到我身后,当然不用怕了!有我这个挡箭牌帮你们挡箭,死也是我先死了!
那人继续大声说道:“你是不是叫公孙绿萼?今年是不是十八岁?你后背是不是有颗红痣?”
公孙绿萼被她的话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傻傻的看着她。
那人又重复问道:“你是不是绿萼?”
公孙绿萼这才战战兢兢地从郭芙身后走了出来,如实回道:“我……我是叫公孙绿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听后似是十分激动,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手也不自觉想伸手抓公孙绿萼的手,但被公孙绿萼躲开了。
那人失望至极的垂下了手,她也知自己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被吓到。
那人激动得流泪说道:“绿萼!萼儿!”
公孙绿萼听到她叫自己小名,心中也是感到惊讶不已。
她走近两步,想将那人瞧个仔细,从她眼神中,公孙绿萼感觉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
那人连声音都在颤抖,她含泪叫道:“萼儿!我是娘啊!”
公孙绿萼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你……你是我……娘?”
“是啊!我是你娘裘千尺啊!”
公孙绿萼惊得后退了两步,“你是我娘?!”
她完全不敢相信她娘还活在世上,而且还是这般模样,与那画像上的人完全不同,她真的无法将眼前的人和画像联系在一起!
裘千尺激动的伸出手,想让公孙绿萼过来,“萼儿!萼儿!我真的是你娘啊!”
公孙绿萼壮着胆子走向面目全非的裘千尺,最后在她面前蹲下,认真打量着她。
见到裘千尺那双熟悉的眼睛,公孙绿萼终于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裘千尺。
“你真是我娘?”
裘千尺重重的点了下头,“嗯,我是你娘!我就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人!”
公孙绿萼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地心情,抱住裘千尺哭了起来。
“娘!娘!你为何会在这儿?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裘千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坐起身,对公孙绿萼说道:“娘会变成今天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全是拜你爹所赐!公孙止不是人,是畜生!是恶魔!”
杨过和郭芙闻言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互看一眼,皆不明所以,又转头看向地上的两人。
公孙绿萼问道:“娘,你为何这么说?难道是爹推你下来的?可是爹说你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还将你的画像挂在灵堂内,日夜思念着你。可现在你又说是爹害了你,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裘千尺愤怒地冷哼道:“哼!那个畜生早就巴不得我死了!我死了,他就可以随意娶别的女人进门了!”
公孙绿萼痴痴听着裘千尺的诉说,完全不敢相信她爹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卑鄙无耻之徒。
“娘,这怎么可能?爹时常去你画像前祭拜,还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要我记住有你这个娘,说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娘亲。”
裘千尺闻言不禁觉得好笑,她大笑出声:“哈哈哈,这是他的一惯伎俩,他惯会装好人和伪君子,我当年就是相信了他表面的纯良和温文尔雅,才会瞎了眼嫁给了他。哼!他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小人!无耻之徒!杀人凶手!”
听到自己母亲如此辱骂自己父亲,公孙绿萼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她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说爹是坏人?”
裘千尺愤怒的哼了一声,“哼!无耻之徒不配做你爹!当年他为了报我杀他心爱之人之仇,便处心积虑的给我设下陷阱,诓骗我喝下了化功散,然后趁我失去功力之时,便挑断我的手筋脚筋,还将我推下了这个深谷。他以为我会一命呜呼,可他没想到,我掉落之时被上面的枣树救了一命,我才不至于摔死。”
公孙绿萼不敢置信的看着裘千尺,见她手脚不便,心疼她的遭遇,又不自觉的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娘,爹竟如此狠心对你?”
裘千尺恨恨的回道:“娘怎么会骗你?要不是那个混蛋,我何至于被困在这里十多年,过着不见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娘,爹为何要杀你?”
“那个混蛋在我怀你的时候,就偷偷和山庄的丫鬟有私情,甜言蜜语地哄骗那个柔儿,还搞大了她的肚子。我知道后,便将他们两人抓来兴师问罪。我要他离开柔儿,他不肯,我就把他们推进情花丛中,让他们身受情花之毒,这样他们就无法再对对方动情了!”
公孙绿萼听到这儿,感觉她娘做得有点过分了,可一看她现在这般惨状,又不禁替她感到心疼,她也恨她爹如此绝情绝义,连结发妻子都杀。
郭芙闻言忍不住看了看杨过,杨过见她那奇怪的眼神,便低声问她:“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郭芙微眯着眼睛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喜新厌旧,朝秦暮楚啊?”
杨过慌忙答道:“你别胡说!你怎么能拿那个卑鄙无耻的公孙止和我相提并论?简直侮辱我的人格!”
郭芙狐疑地说:“是吗?”
“当然!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怀疑我,让我感到很伤心!”
郭芙见他这么说,便也不再怀疑他。她也记得之前杨过为了自己几次舍命相救,还差点走火入魔,她心想,他和公孙止应该是不一样的。
郭芙怯怯地拉着杨过的袖子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怀疑你的。”
杨过心里有气的回道:“以后不可再这样怀疑我对你的心意了!”
“哦。”
说完,两人又看向裘千尺两人。
公孙绿萼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裘千尺回道:“后来他向我求取解药,我让他做出选择,一是和他的小情人一起殉情,二是要他们杀了对方,谁活着,就将最后一粒解药给谁!”
公孙绿萼听得心头一惊,她娘这手段也够狠毒的,这样逼一个人杀死自己心爱之人,那人肯定会痛苦一生的,也会对裘千尺心存怨恨。
郭芙也感慨,“这个裘千尺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这么逼自己相公!怪不得会被公孙止痛下杀手!”
杨过点头同意,“嗯。”
“那爹是杀了柔儿吗?”
“嗯,那个贪生怕死之人当然是只想着自己的性命了,哪里还会管别人死活?我早就看出他这点了。他杀了柔儿,假意向我示好,我就信了他的鬼话,给了他解药。后来你出生没多久,他便哄骗我喝下化功散,然后挑断我的手脚,将我推下了这深谷。”
公孙绿萼可怜她娘的悲惨遭遇,和裘千尺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
“娘!”
“萼儿!”
郭芙听完裘千尺的叙述后,感到愤慨,“这个公孙止简直不是人!居然这么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真是可恶!”
裘千尺闻言抬起头,问道:“萼儿,这两个人是谁?你们为何会被公孙止推下来?”
公孙绿萼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答道:“娘,这是杨大哥和郭姑娘,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是看到爹和一个道姑有染,被爹追杀至此,被他给设计掉下来的。而我,也是被爹推下来的。”
裘千尺闻言无比愤恨地说道:“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若以后我能出去,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公孙绿萼闻言,便问裘千尺:“娘,你受苦了!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裘千尺嘴角轻扬,“哼!那个公孙止以为我会就此殒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我会被枣树挡下,还靠着这枣树和那潭水充饥活了下来。”
公孙绿萼心中又是一阵心疼,她娘如此悲惨的遭遇,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毫不知情,还开开心心的在上面生活,还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殊不知,她娘正无比痛苦的活在他们脚下,过着非人的生活,这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情何以堪?
公孙绿萼又情不自禁流泪抱着裘千尺啜泣,“娘!你受苦了!是女儿不孝,女儿没尽到做女儿的本分,害你在这里孤苦伶仃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女儿不孝!”
裘千尺也跟着哭泣,“娘不会怨你,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可能会怪你?都是那个该死的公孙止!我变成这般模样,都是这个混蛋害的!我要是可以活着出去,我必定要手刃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