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卑职就献丑了。卑职以为，陛下需要下猛药了。”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天启侧目。因为这显然跟天启心中想的完全不同。
一个正常的皇帝，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很简单，找几个无关紧要的狠狠的处置一下，然后明里暗里的敲打一下其他人。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但是皇帝暂时不会怪他们。只要好好卖命，就不会有后续。
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这个道理。因为皇帝比任何一个朝臣，都更希望朝廷稳定，国家稳定。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可能大动干戈的。
“你可知这样做，会使得朝堂震荡。不利于江山社稷的稳定。”
“那又如何，陛下。说句真心话，稳定能驱除建奴吗？稳定能解决北方大旱吗？稳定能增加税收吗？稳定能打造出一只强军吗？”
出乎意料的是，天启并没有因为陆霄的无理感到愤怒。而是开口道。
“杀了他们也不会改变你说的这些东西。”
“没错，但清理掉这些人，能够给改变铺路。”
天启沉默了，陆霄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的等待。直到一盏茶之后，天启才再次开口。
“此事可行，但是怕是时间不够。”
陆霄很清楚天启说的时间指的是什么。天启现在应该能够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他害怕的就是，收拾到一半，自己走了。这样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群臣反扑，一个新上位的皇帝可是撑不住的。
“那陛下就需要做好准备了。”
陆霄的似有所指。实际上，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提出过那个想法。一个对帝王来说，几乎不可能的行为。但是对于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皇帝来说，还是有一丝可能性的。
这一次，天启沉默了许久。最终在陆霄的注视中，喊来了郭真。
“去，宣信王觐见。”
郭真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快速的领旨离开了。
信王赶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陆霄离开。两人在皇宫门前擦肩而过。陆霄弯腰行礼，但是没有过多的交流，径直的离开了。
信王朱由检其实很慌。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是什么意思？深更半夜的，没有丝毫的预兆，让自己入宫觐见。难不成是知道了我的小心思，要除掉我？
但是即便有这种猜测，信王其实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因为郭真是带着一队锦衣卫，一起去的。锦衣卫是皇上的人。如果抗旨不尊，对方可能就直接动粗了。
到现在为止，信王虽然收到了不少大臣的暗中支持。但是论道武装力量，他只有几个侍卫门客而已。完全没有跟锦衣卫对抗的实力。至少这一刻，信王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有一个类似于锦衣卫这样的部门。
进了皇宫。信王见到了正在书房的天启。还有桌子上成堆的卷宗。
“见过陛下。”信王弯腰行礼。天启轻轻的挥手，示意郭真退下。
“不必多礼。事出紧急，吓到你了吧。”这句话吓的朱由检当场跪地。
“行了，不要动不动的就跪。你有那个心思，就要有对应的胆魄。否则，怎么能成大气。”这话说得信王直接脑袋磕地，动都不敢动了。
这时候，天启随手拿起一个卷宗，扔给了信王。
“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但是要先看完这些卷宗。看不完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