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看方明宴,心想完蛋了,该不会是这个家伙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是斯斯文文正人君子的模样,今天现了原型,要杀人灭口吧。
地上还有刚才刘二留下的血迹,方明宴的手上虽然用帕子擦了,可是血迹没有那么容易擦干净,还有一片红色。
姜云心定了定神,看着方明宴的眼睛:“大人大人有话好说。”
姜云心心里揣摩着,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保命重要。好话该说说,马屁该拍拍。毕竟自己是站在刑狱司这一边的,只要忠心表得好,小命应该可以保。
方明宴一直走到姜云心面前,几乎快和她挨着,这才低下头来看她。
要命了这是,姜云心心里疯狂地撞起了墙。
她知道方明宴长得好看,非常好看,阳光下斯斯文文的样子好看,如今带了一点血带了一点凶性,有点邪魅的样子也好看。
低着头看她,居高临下气势压人,可那张脸还是好看,看到她差一点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
“大人?”方明宴低声开口:“你喊我什么?”
喊大人不对,姜云心心脑子里叮了一声,麻溜儿改口:“明宴。”
方明宴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早就知道姜云心是个特别识时务的人,能屈能伸,能文能武。
方明宴很满意。
“你刚才都看见了?”
这叫姜云心怎么回答?刚才她就站在一旁,方明宴也没让他出去回避一下,她又不瞎,难道还能说没看见吗?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不过方明宴竟然这么问了,好像是给她一个机会的样子,于是姜云心尝试着说:“其实我以前不敢告诉你,怕你笑话我。我从娘胎里带下来一个毛病,先天的,不定时视觉障碍眼盲症。平常都没事,但有时候吧,我突然就瞎了,什么也看不见。”
姜云心说得还挺认真的,一边说一边看方明宴,然后方明宴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可太能扯了。”方明宴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都说不下去了:“云心,你说你验尸的时候多冷静正经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平时就那么能胡扯?”
方明宴一笑,姜云心便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抑的,沉郁的气氛一下子散开了。
“唉。”姜云心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还不是因为从心吗?”
谁不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呢,但人难免有从心的时候。
方明宴使劲儿理解了一下,才理解过来从心是什么意思,笑得更欢了。
怂就怂吧,还说得这么含蓄。
姜云心忍不住白了方明宴一眼:“你一个会武功的大男人,血淋淋地吓唬我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怂就怂呗,怂怎么了?下次我验尸让你去打下手,我就不信你没有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