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老乡家里出来的时候,互相看了一样,都忍不住想笑。
活脱脱的一个村姑,一个二愣子。
荆风华难受地拽了拽袖子,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但这已经是村民家里最好的衣服。
两人顺着村子里的路一直走,现在这个时候,天不冷了,但也不是特别暖。
村子里有一些老人,他们喜欢三五成群,七八成群,蹲在屋子门口唠嗑。
这种人,刑狱司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他们明哲保身,不愿意惹事。
但是如果你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蹲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放下警惕,只要聊上了劲头,就什么都能给你抖出来。
姜云心和荆风华,圆满地打入了村民老头老太太的内部。
不就是聊吗?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人,投其所好,没有聊不出来的天。
于是这大半天,姜云心和荆风华都蹲在不同的老乡家门口。
虽然村民知道他们是外人,但是看他们的样子,肯定只是官府的一个小喽啰罢了。
从京城里来的人,他们昨天围观的时候,隐约都看了一下,都是衣冠楚楚,穿的一件衣服能抵他们三五年衣食的,哪里有穿布衣的?
姜云心坐着小马扎,手里抓着一把村民自己炒的葵瓜子儿,专心致志地听着。
一点儿京城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要多接地气,就多接地气。
老人在鞋底上磕了磕旱烟袋,说:“刘友家的那块地啊,确实有点邪门。”
姜云心忙道:“怎么邪门?”
“那地方,曾经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姜云心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谁知道为什么呢?”老人说:“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靠种田为生的,田,就是命。谁家的收成好,那年的日子就过得好一些,一年下来,多吃两顿肉,多扯布做一件衣裳。”
“要是收成不好,别说做衣裳吃肉。就是饭,可能都吃不饱啊。”
老人面上露出沧桑而感慨的表情来,那些日子他肯定都是经历过的。
谁能一辈子的几十个寒暑,都风调雨顺呢?
老人说:“我记得,那一年寸草不生的地有好几块,具体多少我记不清了,但是五六块总是有的。而且不在一起,东一块西一块的。”
荆风华奇道:“这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没有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