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孜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头装着一叠面饼,他依次一人三个分了过去,巴尔克将那面饼粗鲁地掰碎扔进羊肉汤里,他的大胡子上沾了些汤汁,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
“这羊肉汤啊,就得是这时候喝最有滋味。”巴尔克
', '')('说道,“武风这个地方,冬天那风刮的,把人骨头都削掉了,冷的哟,心里就靠这口热腾腾的羊肉汤吊着了。特别是你们年轻人,喝了这个汤啊,还有……”
巴尔克说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暧昧地看了赵长赢和容与一眼,问道,“两个年轻人,可有媳妇不曾?”
赵长赢当即大窘,紧张间下意识朝容与看去,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有。”
由孜此时也落了座,他恰好坐在赵长赢的对面,把他这副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目光在他和容与之间转了一圈,笑道,“他是你的扎布吗?”
赵长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容与反问道,“你也有扎布吗?”
由孜便笑道,“你们中原人,总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种事情也是要缘分的,就像我们找扎布,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运气,能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扎布。”
赵长赢越听越糊涂,怎么感觉这扎布在由孜嘴里怪怪的,便说道,“这听上去倒像是夫妻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回是巴尔克笑了,他乐得前俯后仰,将嘴里的一块面饼三两下嚼了咽下肚,说道,“我们宁北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互相喜欢结婚便是,扎布结婚的也不少见。”
赵长赢一时心中又惊又喜,嘴里的羊肉汤都没了味儿,他欲盖弥彰地举起大碗,把头埋在碗里喝汤,心却跳得飞快。
“只可惜啊……”巴尔克说到这里,不免又有些怅然,他的三个面饼已经吃完了,汤也喝得见了底,此时往后靠在椅背上,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叹气道,“可惜扎布也有反目成仇,刀剑相向的时候啊。”
他说的自然是克勒苏,容与听到此处,拿碗的手一抖,那满满一碗羊肉汤便洒了一些出来,他勉强笑了笑,拿帕子将衣服上的汤水擦了,赵长赢此时也注意到了他脸色不好,便探过身来问道。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容与摇摇头,他神色有些疲倦,懒懒地回道,“一直赶路有点累了,没什么胃口。”
“由孜,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吧。”巴尔克适时说道,“我跟少门主再聊聊。”
两人于是跟着由孜进了后院,后院也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外头看去貌不惊人,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黄泥墙,由孜将他们带到房门口,面上显出些歉意,“武风城自从风沙入侵后,能住人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这么间空房,得委屈你们了。”
赵长赢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摆摆手,十分大方地说道,“有的住已经很不错了,还得多谢你们。”
“这宁北还真是不一样。”赵长赢进了屋,东看看,西看看,新鲜得很。房间里面的家具很少,就一张床,一方木桌和凳子,两木架。南方常见的瓷器花瓶、青铜玉盘,字画花鸟,这里一应没有,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张狼皮,传说宁北人信仰狼神,每逢月圆之夜,他们便会在月下祈祷,祈求狼神护佑他们像草原上的狼群一样茁壮。
容与拉开木架子的一格,本想放点东西进去,没想到在里头找到了一把胡笳。
“哎?”赵长赢好奇地探过脑袋,“这是……笛子?”
容与摇摇头,他重又关上抽屉,笑道,“是胡笳。”
“你会吹胡笳吗?”赵长赢问道。
容与依然摇头,“不会,我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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