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喝点水?”容与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赵长赢接了过来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用力地擦了擦嘴,火烧火燎的喉咙终于缓和了一些,赵长赢靠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容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点劫后余生的味道。
“艾叶说的那个大块头,是克勒苏么?”赵长赢喝完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困了,他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容与道,“是,我之前跟他说过,每天都会派人给他送一个苹果,若是哪日没有苹果,就让他来蓝府找我们。”
“你早就料到会出事?”赵长赢问道。
“嗯。”容与点头,“江湖险恶,居安思危方能化险为夷。”
赵长赢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眼皮就觉得越发沉了,他快入睡前,模模糊糊听见容与说道。
“艾叶熬的药有安神的效果,你大病初愈,还是多睡会吧。”
……
“嘿,束澜,你又输啦。”赵长赢的木剑横在束澜喉前,得意地一挑眉,“怎么样?打不过我吧。”
“哼。”束澜撇撇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不服输地喊道,“再来!”
“再来就再来。”赵长赢擦掉额头上的汗,双眸莹亮,浑身散发着少年人的飞扬斗志,抬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放马过来!”
一阵乒乒乓乓的对打过后,束澜狼狈地躺倒在地,讨饶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不来了不来了!”
“认不认输?”赵长赢问道。
“认输!”束澜大喊。
赵长赢收剑,伸手想把地上的束澜拉起来,束澜却摇摇头,“歇会儿,歇会儿,累死了。”
赵长赢便也挨着束澜躺了下去,两人肩并肩躺倒在剑盟后山的草坪上,束澜仰头看着初春的暖阳,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然我给你当小弟吧,以后你当了天下第一罩着我。”
赵长赢吹了声口哨,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行啊,交保护费。”
“喂,你别得寸进尺啊。”束澜怒道,“剑盟的大少爷当你小弟,你还要收保护费?”
“明月山庄的小少爷给你当大哥,怎么?不满意?”赵长赢右手撑地一跃而起,拿木剑在束澜屁股上用力一拍,“别偷懒了,快起来练剑!小弟!”
“滚!”
“哈哈哈哈哈!”
少年人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赵长赢恍惚地从梦里醒来,睁着眼茫然地发着呆,想到从前自己和束澜的点点滴滴,眼前又浮现出他们决裂的场景,不由悲从中来,心中酸楚,怅然若失。
“醒了?”容与推门进来,他手里端了个药碗,给赵长赢喝完,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长赢,嗯……艾叶跟谷主禀告了,谷主一会儿就过来。”
“出了什么事么?”赵长赢晃了晃药碗,看着最下边的药渣,“你直说吧。”
容与瞥了他一眼,稍稍蹙眉,道,“束澜也在。”
赵长赢手一抖,药碗当即从他手心滑落,容与想要去接却没接住,哐当一声,那可怜的瓷碗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流了一地的眼泪。
“你说什么?”赵长赢担心是自己睡太久了出现了幻听,“束澜?”
“嗯。”容与颔首,他眉眼低垂,似是在斟酌该如何解释,“他比我们早到了许多日子,据他说是被束天风打伤的。”
赵长赢沉默不语,他又想起刚才那个梦,怔怔地望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