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声沉郁悠远,曲调恰是那日在杏花春余容姑娘唱的那首《长相思》,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乐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这调子听在同一个人耳朵里,却截然不同了。
若说余容姑娘的长相思是杏花疏影里,那容与的长相思便是明月照关山。赵长赢静静地听着,那埙声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一会似骑着骏马飞驰在塞外一望无际的旷野,一会又似夜半独坐听着屋檐下滴落的雨声……
直到最后,那埙声转而低沉舒缓,只余些许看破红尘,诸相非相的禅意。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长相思。”赵长赢偏头,望向容与的眼睛,“只是没有酒。”
容与一笑,“下回喝酒时,我再吹与你听。”
“一言为定!”赵长赢伸出手,“咱们拉钩。”
容与伸出小拇指,二人小指钩住,赵长赢道,“拉钩上……”
“嘘。”容与突然打断了赵长赢的话,“这句话不太吉利,嗯,我们改一改。”
赵长赢没有意见,“改成什么?”
“拉过钩,一百年不许变。”容与浅笑,“好不好?”
“好。”赵长赢道,“一百年不许变。”
月亮在上。赵长赢心想,他跟容与要永远像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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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一)
“长赢,长赢……”容与蹙眉,用手肘捅了捅赵长赢,低声唤道。
赵长赢迷迷瞪瞪地抬起头,见面前夫子正对他怒目而视,忙端正坐好,假模假样地翻开一页书,撑着眼皮囫囵听着。
夫子一拍书本,收回目光,摇头晃脑道,“近日天热,大家休息一会,稍后再上第二节课。”
“学堂给大家准备了绿豆汤,可以自行去后堂取用。”
赵长赢吹了声欢快的口哨,一扫上课时候的昏昏沉沉,朝容与道,“我去打绿豆汤。”
“不困了?”容与扬眉,问道。
赵长赢一笑,神采飞扬地一甩脑袋,高高束起的发辫飞起,在空中掠过一道肆意的弧线,“春困秋乏夏打盹,人之常情嘛。再说……”
赵长赢压低了声音,凑到容与耳边用气音道,“夫子说得实在无聊,我还是来小容师父这里开小灶吧。”
说完赵长赢哈哈一笑,右手一撑桌面飞身而出,回头朝容与挥挥手,“马上回来!”
容与面色微红,他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拿起笔看了一会早就翻烂的书,一时竟然看不懂第一行写的是什么。
“哎,容与。”束澜从侧边拍了拍容与的肩膀,容与抬起头,见他忧心忡忡,似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容与问道。
束澜挪到赵长赢的位子上,神色严肃,小声道,“我这两日瞧着乔狗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担心他又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黄正卿现在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乔狗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容与一凛,正要开口,便听得赵长赢大呼小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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