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歪了吗,跟老子玩儿这个花活儿,真有你的,给我打,狠狠地打。”
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账房一瞧不对头,忙低声道:“这位可是宫里的人,要真闹出人命,也不是玩的,不如这么着,先放他回去,宫里的宝贝多的是,弄个一两样出来抵账,不就得了,要是把他打死了,惹了麻烦不说,咱的银子不也黄了吗。”
庄家一琢磨,可不是吗,要这小子真是个泼皮无赖,打死就打死了,不过破费个麻袋,装起来拉到城外往乱葬岗子上一扔,喂了野狗也干净。
可这小子是太监,太监进出宫都有腰牌时辰的,到时候没回去,可是大事,若是查下来,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忙叫停了打手,见张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叫账房试着探了探鼻息,账房手伸了过去道:“有气儿。”
庄家松了口气,叫人扶起张平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水的,才缓过来。
张平真给打怕了,虽说宫里的板子更厉害,可自己机灵,运气好,自打傍上梁洪这个师傅,就没挨过,今儿挨的这顿臭揍,差不点儿就要了他的小命,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是疼的,真怕再挨打,吓得缩成了一团。
庄家看了他一眼:“这么着,你实在没银子,我们打死你也没用,这会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宫吧,不过,这账不能烂,咱们就以一个月为期,你要是没地儿弄银子,就从宫里踅摸点儿东西,不拘什么,哪怕碟子碗的都成,顶了账,咱们这事儿就算两清了,不过,若你打量着回了宫就能赖账,那咱们就得说道说道,我这儿有你按手印的借据,往衙门里一送,到时候,你一个太监出宫赌钱,可是杀头的罪过,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放他走。”
得了话儿,张平忙着出了赌坊,见日头都快落下去了,从前往后想了一遍,心知是着了林杏的道儿。
这进了永巷,基本就算完了,之前再受宠也没用,林杏这是觉着没了指望,才找机会出宫的,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人,合着,把自己跟师傅都算计了进去,如今想想,林杏在宫里可是有个十赌九赢的名声,怎么到了永巷就成了十赌十输,分明就是用银子吊师傅的胃口呢,输的银子多了,师傅自然会想法让她出宫取银子,这小子趁机一走了之。
自己师徒俩偷鸡不着蚀把米,这出宫的时候是俩人,回去却变成了一个,那些宫门的侍卫,也不能放过自己,干脆也跑吧,虽说太监逃宫是死路一条,但不逃也是个死,逃了没准还有条活路。
拿准了主意,踉踉跄跄往城门去了。
再说梁洪,这儿正做发财梦呢,琢磨这两千银子到手之后,先置所宅子,再买俩胖丫头养在宅子里,等过几年活动活动路子,放个恩典出去,抱着胖丫头养老,那日子岂不比在宫里头当奴才强。
而且,有林杏这个财神,两千两算什么,只要回春堂在,银子还不手到擒来,越想越美,可眼瞅着过了晌午,还不见人回来,有些坐不住了。
又一琢磨,林杏是回春堂的股东,这好容易出宫,回春堂自然得好生待承着,估摸是摆了好酒席招待呢,吃了晌午饭,肯定就能回来了。
可眼见着日头偏西了,还不见影儿,可真急了,正要去采办处问问,迎头就见成贵引着一人进了永巷。
待等近了,瞧见那明黄的龙袍,直把梁洪吓得魂儿都没了,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奴,奴才梁洪恭迎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