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围在他身边的所有老人，都沉默地看了过来。
他们的眼睛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像是蕴藏了一腔热泪，又像是干枯的老井涌出新泉。
蒋知闲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爷爷说，蒋家没落，但忠魂不灭，他与各位所图之事利在千秋，虽万死而吾往矣。”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震耳发聩。
“他……”老陈声音发颤，眼圈渐渐泛红，“你爷爷最喜欢研究古地球文化，明明是个搞军事的，偏偏去研究历史，还和我们弄了个什么复兴派，到之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常常想啊，是不是带着大家伙儿走错路了。要不然，你父母当年，也不至于死在第二星系，连尸骨都找不到。”
自古以来，政权纷争，都是用人命铺出来的血路。
算起来，当初被帝国一一清算的除了蒋家，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位研究员。
“陈老先生，您要是出去看看帝国现状，就不会觉得复兴派的选择有错了。”蒋知闲语气淡然。
这些年，帝国牺牲了那么多人，最后不过是养了一群蛀虫。
老陈的脸皮微微抖动，一双苍老的眼睛写满了遗憾，“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哎……我们老了，以后的事情，管不着了。”
院子里陷入诡异的沉寂，老人们面面相觑，似乎想要辩驳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认命了吗？
就算不认命，又能如何呢？
蒋知闲像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继续道：“老国王死后，研究院和皇室明争暗斗，引来不少外星系的豺狼，想要分一杯羹汤。如果复兴派还想要破而后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行！”老陈眉头一皱，砰的一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你知道什么是复兴派吗？一旦帝国失去天枢，整个第三星系就完了，而我们的研究早就失败了。”
“胡说八道！”杨瞎子把扇子重重搁在石桌上，“我的图纸不可能有问题，‘北斗’不可能比不上天枢。”
“哼，老子的计算也不会有问题。”戴着老花镜的黄老爷子，一副倔脾气，语气不卑不亢道。
老太太桂芬也叉着腰，笃定道：“我研究了一辈子的化学，别的不说，液态能源绝对没问题。”
“那谁有问题，难道是我们制造组？”周大锤不高兴了，黑着脸哇哇大叫，“老陈，你说，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大家安静一下。”老陈大吼一声，压住闹哄哄的场面。
每次只要涉及“北斗”，大家总能吵得不可开交。
而它的原型，早就被老螃蟹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