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该订机票回家去看看了。”坐在宽敞的后座里,金尚恩握着戈雅筑的手柔声道。
上了漂亮眼妆的美眸移向他,却是面无表情。
“还不想回去吗?”他没有叹气,也不对她的反应而感到失望或生气。
她想回到那块令人怀念的土地上,虽然她嘴上从不说,但他就是知道。
戈雅筑蠕动唇瓣,可终究没有吐出声音来。
“还想继续固执吗?”他问着。
她又蠕动唇瓣,仍是不说话。
“你明知道他多么地想要你主动回去,他有多么地在乎你,总是时时刻刻的盼着你回家,每次只要你的消息出现在媒体上,好的坏的,他一律都要说我一顿,他其实是想跟你说话,不是跟我。”
是的,只要媒体上出现有关她正面赞扬的好消息,他的岳父大人便会透过亲讯通话来关心一切;若媒体出现的是偏向于负面批评的话语,而通常会有这样的新闻出现,都是与他这大明星沾上边的事,挨一顿骂自然是少不了的。
无论岳父怎么抱怨他为何没有好好照顾着她,为何记者这么随意的乱写文章,也不出声为她辩驳,说真的,即便是挨骂,他也开心着,因为每一句话都代表他身为父亲的爱与担忧,父女情分从未断,随着时间的增长,那份情感更是无形地递增当中。
现在父女情感唯一的阻碍,是父女之间共同拥有的固执。
“嗯。”她闷应了声表示知道,并同意他说的话。
有反应总比没反应的好,这表示她的态度正在软化当中。
“以前,你只是为了证明我俩对彼此的真心,也想证明他打算一辈子养着温室小花的想法是错误的,现在呢?赌气吗?只因为去年他将你新手做给他的衣服退回来给你?还是因为到了现在,他仍是不肯摆好脸色给我看,因为他仍不肯相信我们俩可以牵手走一辈子?”
吐出最后一个问号时,金尚恩看见了她的眸光微微地闪动着,踩中了她最在意的点了是吗?
“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他身边。”若去年他的岳父大人没将她亲手做的衣服退回来那就好了“回去看看他吧,我们这辈子的时间还长得很,但他可不一样,别忘了他的年岁,你真忍心要他老人家痴痴等着,就为了这些年来,他只能被动的接受我们的关系,心底却不肯信任我俩坚定的情感?”
只能说,平时的她是个随兴没有大原则的人,但再好的个性与脾气只要牵扯上他,她定是要计较到底,他就喜欢她这样的计较,计较越深,爱他便是有多深。
但若连计较的对象是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除了无奈之外,他很难有任何喜悦的感觉。
戈雅筑瘪了瘪嘴,终于是肯开口了。
“我知道当年就那么离开他,是我的不孝,他生气是可以理解的,但他怎么生气都有限,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总有一天得原谅我的,可你不同,我不要他总是这么对待你,你明明这么的好,这么的爱我”她可以忍受他人对自己不好,就是不能忍受别人错待他,若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就算了,偏偏是她敬爱的父亲。
每每当父亲透过屏幕抱怨或骂着金尚恩时,她其实都在镜头照不到的另一头静静聆听着,心底开心着远在另一块土地上的父亲仍是在乎着她的一切,但又是难过父亲始终无法真正接受金尚恩。
两个都是她爱的男人啊听着她不情愿地拖长了尾音,金尚恩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知道这是她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他年纪大了,还有力气骂人才好,你再做几件新衣服,我们一起亲手带回去送给他吧,也总得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孙子,别老是透过屏幕看着,时间不等人的,别让他完全错过了宝宝的成长,他可是他的外公。”
“嗯,我要回去大声告诉他,我姓戈,我是戈雅筑,爱葛妮丝也是我,我是美好的,而这样的美好是他给我的,也是你给我的。”戈雅筑凝视着他,此时此刻她多么地庆幸他一直在她的身旁,她何其幸运的可以拥有这么好的他。
刚才的话,他语意是用着宝宝指出时间与成长,但她太了解他了,他真正想说的是时间与死亡,暗指她父亲已上了岁数,自家人还能计较什么,时间可是计较不来的,不能指使其倒转回流,虽然她父亲吼人的力道仍是强而有力,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什么,他怕她日后徒留遗憾。
他说得对,她可以继续她的固执,但时间可是不会为此而停留,她不能保证日后不会有教人伤心的意外发生,她必须将悬在心上的结打开。
“还好有你在身边,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没有他,她也活不了吧。
“不必想象,因为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守着,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人或事将我们分开。”与其是守护她,不如说是她守护着他,因他跟她一样,无法忍受她不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