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源看他们嘀嘀咕咕在那里猜原因,直接给了他们答案:“他已经看过了。”
“啊?!”这回的惊叹便是四重奏了。
许清源迎着四双瞪大的眼睛,看向了他们手里用礼品袋装着的纸质书籍:“我们看电影的时候,他在二楼观察了我们;之后再问怀谦我们每个人挑了什么书,就算完成了考察。”
四人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他们想说“这不可能吧”,但看许清源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自己和这些了不起的人不共用一个大脑。四人都在心里想着。
许清源看他们惊讶完就开始研究自己和对方的书,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脸上始终笑眯眯的。
只是……
他的视线不自觉飘向狄薇尔后颈的位置,然后仿佛触电般地收回了。
做好心理准备吗?这种事情,比起提前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还不如事到临头才知道,这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就不用心神不宁、不知所措了……
第61章
“标记”两个字就像一记闷棍, 打了许清源和陆明翊一个措手不及。
在怀家的时候还好,要顾忌位高权重、目光毒辣的怀礼信;在外面的时候也还好,热热闹闹, 喧嚣嘈杂, 有很多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
但当两人回到租住的地方,当他们默契地上楼、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时候, 迟来的不自在就一点一点扩散,先是蔓延到他们的全身,然后蔓延到整个房间。
陆明翊“啪”地一声把窗户打开了,开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站在这呢,还是回到往常他们聊天交流的小沙发上坐好。
他虽然没有成过亲, 但他对夫妻之事还是了解的, 早年在金吾卫也好, 后来在边关也好,听其他人讨论这些事或是被开玩笑,他都能八风不动, 甚至调侃回去。
他也不是没见过提及媳妇脸红耳赤的小兵, 当时他就在想,这种事情不是人之常情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
结果轮到他自己……
这次还和他们刚刚重逢、两个要确定未婚夫夫关系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其实没有往歪了想,现在嘛……
“咳咳——”陆明翊被自己呛了个惊天动地。
相较之下, 许清源的不自在轻上许多。
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陆明翊不同, 他在那次飞船经历之后就非常认真地研究过alpha和omega的关系,根据他的研究结果, 只要他们继续维持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发生不可控的标记行为是早晚的事。
只是正常来说, 这个不可控的标记行为会发生在两三年以后。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他会在两年后决定自己是不是要接受这个家伙,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现在能咬吗?”最终,许清源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陆明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小沙发旁,准备拿起杯子喝水,从天而降的一句话彻底把他搞懵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清源,后者也抬起头看他,眼神非常认真。
他的脸变得通红,连带着脖子也是,完全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声音:“书、书呆子……你在说什么……”
许清源微微皱起了眉:“咬不了?”
陆明翊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和这个书呆子讨论这个问题。
他其实有点怀疑这个书呆子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因为标记这种事和发生关系差不多吧?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这个书呆子不还处于自己夸他一句都会害羞的情况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许清源听着陆明翊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心声,很正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生理行为和心理行为是两回事吧?生理行为就像人困了想睡觉一样……”
“完全不一样啊!”陆明翊的内心很是崩溃,“这哪里一样了?之前在飞船上的时候……”
“之前在飞船上的时候是不可控行为,就像发情期;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可控行为,就像生孩子,”许清源很正经地回答,“按照第二性别的特性,这是两回事。”
包括两个人是不是要确定亲密的、与以前截然不同的行为在许清源心里也是前者,而标记是后者。
“我没想到你那么纯情?”
这话别人说还好,由许清源说陆明翊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就像被嘲讽“你不行”一样。
这书呆子还能不能好了!明明纯情的人是他才对好吧?!连发生关系会带来什么后果也搞不清楚。
如果不是今天刚见过他因为一句话耳根发红,自己真的会相信他是那种被亲了还面不改色的类型。
“书呆子,你不要说得那么简单!有本事我们一起看‘教学’片,谁先脸红谁纯情!”
.
五分钟后,陆明翊的房间。
许清源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冷静,即使从怀礼信那里得知入学前很可能需要完成标记,他也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心神不宁,直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和陆明翊一南一北坐着观看“教学”片,他才发现标记事件对自己的影响还挺大,不然他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一件仿佛没带脑子的事情?
陆明翊倒没觉得这件事哪里没脑子,因为坐了下来,脑海中“标记书呆子”的想像慢慢转换成了“打败书呆子”的想像,他的崩溃状态也一点点好转,很快恢复了理智——哪怕现在光屏上的剧情开始往限制级发展。
陆明翊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金吾卫出身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于是他完全可以说是面不改色,假如身边坐着的人换了一个,他甚至能泰然自若地把酒言欢。
不过书呆子应该没见过这种场面?陆明翊一边看教学片,一边思索着。这书呆子看起来连小画本都没有看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许清源虽然不是那种规矩到迂腐的书生,但也不是那种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他也谈不上看不起小画本,只是用不上他就懒得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