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民间传说,可信度不高,我倒真不相信有什么雪妖,雪山精灵之类的,不过冰塔林这玩意儿我倒是曾经读过关于它的资料。
这是一种雪山上特有的景观,它对于登山家来说,是一个潜伏的陷阱,对于旅游者来说就像一座神奇的冰雕公园,它们在冰川的表面形成,就像是蛋糕上裱花一样,有的像村落里的玛尼堆白塔,有的像鱼鳍,还有的像是船帆,都是成片的出现。
藏区希夏邦马峰的北坡就有一片壮观的冰塔林,但是确实如扎西拉姆所说,这冰塔林比较少见,而且随着温度的变化,以及各种原因,冰塔林会一夜之间消失,又或者一夜之间出现。
一路上小楂都向扎西拉姆打听着雅拉香波神山的历史,她似乎对于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牛车在雪地里颠簸了大半天,我们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座高耸的雪山延绵不断的伸向远方,就像是一条冰龙盘卧在雪地里一样,扎西拉姆不顾身体不适,一下扑到在雪地里,朝着这雪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等身头。
他告诉我们这就是雅拉香波神山了,戈真天葬台就在雪山旁的一座崖子上。
果然没有走多远,就望见了戈真天葬台,我们顺着山路,艰难的爬上了天葬台。
台子上猎猎飘舞着五色的经幡,不过上面沾满了风雪,倒是像一条条的哈达,这天葬台是一片平整的空地,此时也已经被风雪覆盖了。
我在远处就瞧见这天葬台的正中央有一块石头,扎西拉姆说,这是实行天葬的坛城,这戈真天葬台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姑来村附近几个村落的天葬仪式都在这举行的。
扎西拉姆顺着天葬台绕着,小心翼翼的拍落经幡上的风雪,天葬台上本来有两位天葬师的,自打他出事以后,另外一位天葬师也不敢上来了。
小楂一到这里就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天葬台在半山腰,冷得我不停的跳动来活动身子,我心想这天葬台不是应该有很多的鹰鹫么,怎么鸟影儿都不见,转念一想,这风雪天,估计它们嫌冷不出来了。
赵二狗蹲在一旁,猛吸着烟,他本来是不想上来的,现在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时,我看见扎西拉姆跪坐在雪地里,嘴里喊着什么,声音焦急得像是快哭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跟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见扎西拉姆坐在雪地里,手里捧着一只冻得结冰的鹰鹫,焦急的对着鹰鹫喊着:“唐嘎贵波(神鹰),死了……”
“冻死了!?”我仔细瞧着那冻僵的鹰鹫,它身上没有一点伤口,看样子是冻死了。
“神鹰是大神香波的使者,他是不会冻死这些忠实的使者的。”扎西拉姆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急忙叫小楂过来看,不过我这才发现手中也提着四五只被冻死的鹰鹫,她将那些鹰鹫平平整整的放在了地上,说,这些神鹰不是冻死的。
扎西拉姆有些激动的问她:“难道是被猎人打死的?”
小楂摇摇头,缓缓说道,它们是被毒死的,和你中的毒一模一样。
我又翻看了这些被冻僵的鹰鹫,看来看去也没有看见半点中毒的迹象,比如身子发黑,或者有伤口,不过,像是被冻久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我好奇的问小楂,你是怎么知道它们是被毒死的。
小楂敲了敲我头说,那么久了观察力还这么低,你仔细的看看那鹰鹫的羽毛,虽然是被风雪冻住了,可是却全有脱落的痕迹,这不是中毒是什么,而且你看它的身子已经慢慢的枯萎了,就像是缩水了一样,要不是被冰雪冻住,估计会变得比麻雀还小。
我仔细瞧了瞧,果然这些被冻僵的鹰鹫,羽毛处都有脱落的痕迹,而且毛孔处还透着一丝丝幽幽的黑血。
“这是什么毒,什么人会毒杀这鹰鹫呢?”我有些不解。
小楂摇摇头。
“你不是帮扎西拉姆解毒了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小楂沉声说,这毒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只是用了解毒剂暂时缓解了扎西拉姆的症状,并没有解掉他的毒,而且,这些鹰鹫应该也是无辜中毒的,它们误食了天葬台的尸体才会中毒的,这种毒药毒性很猛,配制复杂,根本就瞧不出它的制作材料,所以也无法对症下药。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扎西拉姆,说道,你的意思是扎西可能随时毒发身亡,也会变得只剩一具皮囊?
“没关系,生死由命,人们都称我们多不丹是死人堆里站立的人,是鬼魂和幽灵的化身,早就对生死看破了。”扎西拉姆倒是很淡定,似乎对于自己的状况不是很担心,他指着地上的鹰鹫问小楂,它们如果中毒和我一样,那多半是吃了那位只有皮囊的亡者?
小楂不语。
扎西拉姆有些自责的说道,当时我要是冷静些,它们就不会死了,我真是罪人,害死了神鹰,大神香波请原谅我。
然而,就在此时,我耳边忽然又传来了那诡异的唱戏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寻找那诡异的声音在哪。
找了一圈,竟然在坛城那块大石头上,赫然站着昨晚在姑来村遇见的那个穿着红色戏服的女鬼,只见她站在巨石上,背对着我们唱起了大戏来,她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戏,一边舞动着戏服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