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想你堂伯母他们是多年未见,又远道而来,你不去陪说不过去。不管怎么样,今儿是头一日,你且耐烦些陪过了再说。你要是觉得吃不好,一会儿我去小厨房叫厨娘做几个你喜欢的菜温着,等你回来了再吃好不好?”
“那等会儿回来,你陪我吃好不好?”秦惠平拉着她手柔声道,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赵梅儿还不曾见到过这样娇软的大小姐,以往的大小姐都是一副认真的管家小姐的摸样。举手投足间很稳重,不苟言笑。这个样子的她让赵梅儿吃惊之余,心中软成一片,又哪能不答应她。
“好,既是今晚我值夜,那我一会儿晚饭少吃点儿,等大小姐陪了客回来,我再陪你吃一些。”
“那你一会儿要叫厨娘做两个你喜欢的菜,我看你吃得香我才能多吃点儿。”
“行。都依你。”
秦惠平这才喜滋滋地对外头等着的丫鬟道:“行了,白果,我这就出来换了衣裳就去。你先回去回话罢。”
“是,婢子这就去回夫人的话。”白果欢喜道,遂转身离去。
秦惠平便出了西耳房,回自己屋子里换了那条豆青色的绣有小莲花襕边的裙子,佩了赵梅儿才绣好给她的荷包,带着丫鬟侍夏和侍冬,欢欢喜喜地往前院去,只留了侍秋守屋。自从侍秋被罚后,秦惠平就不爱带她在身边儿,只叫她在明珠院里管着小丫鬟或者晚间帮着看灯烛。
晚宴是设在玉堂院的正房正厅里的,菜色又和晌午不同,更多的是江南的精致菜色。今晚秦达祖叫了自己的三位姨娘来作陪,人多了些,再加上秦惠平心情好,话就多些。晚宴上气氛就比晌午好,谈笑风生间一顿晚饭也就吃完了。
吃罢饭,众人便在灯下吃茶,顺带着说些闲话。焦氏就说到了自己儿子秦登堂的学业,说他去年才考过了童生,在这上头天分有限。秦达祖却说:“堂侄才十六岁,考过童生已经不易了。你没瞧,咱们吴县还有三四十,甚至四五十岁的老痛生呢。”
焦氏接话道:“他这样实属平常,我娘家大哥的孩子只不过十七岁,比他大一岁,人家前年就考上了秀才,明年就考举人。据府学里的老师说,说他明年十有八|九会中举。”
她这话一出,秦达祖和杜氏都吃惊不已,都说:“这样少年早慧,实在难得,这要是明年中举才不过十八岁,怕是在整个国朝也找不出两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