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说下回他再来就到厨房里帮着做两个菜,让她们尝一尝他的手艺。
堂屋里,赵莲儿则是陪着贾春说话吃茶,说说笑笑,甚为投缘。贾春便说,赵莲儿这样的好相貌要是学戏的话,不出两年也能成角儿。赵莲儿不信,说自己都已经十三四岁了,学戏晚了,又说论相貌还是贾春生得好,特别是男子装扮简直是谪仙下凡,世间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人。
等到贾秀洗完了碗筷,又帮着张氏收拾好了厨房出来坐下来,也和赵莲儿说话。赵莲儿此时和贾春正说得高兴,就不爱搭理他。又坐了一会儿,赵莲儿就提议带贾春和贾秀去后山,说这时候后山上秋阳灿烂,山花也开得不错,不如去看一看。
贾秀和贾春自然同意,张氏也愿意三个人出去逛,说他们这些小孩子在家枯坐着也没意思,去后山玩一玩倒好。等到三人出了门儿,张氏就把院门关上了,自己回屋来依旧织布,心里想着明天让莲儿在家,自己去买些棉线回来,把这匹棉布织完,送去布商那里,得了银子就能周转开了。
却说赵莲儿带着贾秀和贾春去了后山,山上小道旁果然开了许多山花,最多的还是那些黄色的小菊花。三人边走边玩,赵莲儿就采了些山花编起来,先是编了个山菊花的花环,贾春和贾秀都喜欢抢着要,赵莲儿把花环给了贾春,惹得贾秀垮了脸子。
“得,你别做出这个样子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再给你编一个好不好?”赵莲儿见状打趣他,随即也去采了些各色的山花粗粗给贾秀编了一个递给他。贾秀接了,喜欢得了不得,那笑容差点儿没咧到耳朵后面。便把那花环小心地戴到头上。
三人爬到山顶,吹着山风,看山下风景,贾春兴起就唱了一段戏,贾秀在一旁给她打拍子,赵莲儿只管笑着望着贾春听她唱戏,美目映着夕阳,眼神分外闪亮。
——
夕阳透过窗纸,把屋子晕染上一片金黄色,这黄里头又带点儿红,带着点儿秋夜来临之前的最后的暖意。
赵梅儿睁开眼时,正看到了窗格上的那一片夕阳的暖意渐渐的退去。她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到醒来时还有一霎时的恍惚,不知道这是早晨还是傍晚的阳光。定了定神,她才分辩出这是夕阳而非朝阳,便撑着坐了起来,她这一动才觉得双腿膝盖上十分的疼,简直不能动弹,一动弹就一股子钻心的疼。她揭开棉被,曲起脚,把两边的裙裤的裤腿挽起来,一直挽到膝盖上,只见两边膝盖都有大片的青紫淤血,不觉嘶了声,吸了口气。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有人探了个头进屋。
“姐姐,你醒了?”那人看到坐在床上的赵梅儿,便甜甜笑着问了一句。
赵梅儿望过去,见是小丫鬟柳儿,便向她回以一笑,说:“你进来吧。”
一面说一面赶忙把裙裤的裤腿放下去。柳儿随即进了屋,反手把门阖上,直走到她床前道:“大小姐吩咐我说,你要醒了,就让我给你擦专治碰撞而致的青紫瘀伤的药油。呐,药我早就拿来了,就放在床前的矮几上,而且也悄悄溜进来瞧了你好几回,这会儿才见你醒了。那我这就给姐姐擦药油吧。”
赵梅儿应声“好”,又说有劳你了。柳儿忙摆手,“姐姐说什么话呢,柳儿能伺候你是我的荣幸。大小姐那样喜欢你,以后姐姐就看顾着我一点儿吧,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你这丫头嘴真甜,跟抹了蜜似的。你没瞧见大小姐昨儿个罚我跪了一夜呢。我这怕是要被撵出去了。”赵梅儿带着戏谑的口吻幽幽道。
柳儿把放在赵梅儿床前矮几上的药油拿下来,用早准备好的裹了棉花的棉布团子,倒些药油在上头,叫赵梅儿挽起裙裤的裤腿替她擦药,一边擦一边说:“姐姐还不知道吧,侍秋姐姐被罚了,扣了她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呢。”
“哦,怎么会这样?”赵梅儿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