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隆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您需要休息吗?”
“也许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我们去起居室吧。”
塞隆点点头,看着希珀推开椅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双手捏在胸前,率先走出了图书馆。她赶紧跟在后面。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胡思乱想着,最怕的结果居然是希珀学会了读心的方法,而因为她内心龌龊的幻想狠狠地羞辱她之后,再把她永远地赶出这座塔。
希珀坐在沙发上,塞隆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拘谨地并拢双腿。
“你知道吗?每学期你的成绩单都会直接寄回家里。”
塞隆蓦然一惊,明白希珀是因为什么事情而面色不善了。她确实不知道,而且天真地以为学校和家里是严格分离的。
希珀纤长的手指从信封里抽出一叠纸,摊开之后是一页表格。她把第二张抽到前面来,说:“这是教务长的来信,信中说你缺考世界史,所以这一科的成绩很低。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去考试吗?”
“我……”塞隆沉默了,她不想让希珀知道有人在背后造谣中伤她,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愤怒和厌恶,最后克制地说:“我不喜欢世界史的老师,我认为这种方法能够表达我的抗议。”
希珀深深吸了口气,“谁教世界史?”
“……索绪兰。”
希珀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瑞德·索绪兰?”
塞隆看着她的眉梢,心里的声音清晰地说:是的,我是为了你,而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嗯。”
希珀气息不稳,头偏开不知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才说:“你的理智应当明白,为了这种人并不值得你这样做。”
塞隆咬着下唇,闭着眼睛说:“我真的,很讨厌他。”
希珀又深深吸了口气,大概是在压抑怒意,她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我认为你……违背了我的期许。”
“……对不起,我愿意接受您的惩罚。”
希珀轻轻闭上眼睛,“这并不是惩罚就能解决的。我只是非常不理解,索绪兰值得你不去考试,难道我不值得你去把这一门考好吗?”
塞隆的眼睛倏尔睁大,惶恐地说:“不、不是的!”
“塞隆,我很失望。”希珀用指关节抵着自己的额头,塞隆看不到她的眼神,因而更加地惶恐了,“不仅仅是因为你对我做下的承诺没有实现,还因为你暂时地失去了理智。你应当了解到这一门你考不过就要重修的,重修之后还会继续见到索绪兰。理智、权衡、为自己的行动负责,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可我是为了你……她叹了口气,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否认这是她头脑一热的后果。
难堪的寂静持续着,连提乌斯都在墙角趴着不动,大法师身上的冷冽慢慢浸透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活物都心惊胆战。
“塞隆。”她轻声说,像是压抑着什么,也许是怒火或者失望,也许只是怕吓着她的小野兽,“你想过任何补救措施吗?你有为你的失误设计任何解决方案吗?”
塞隆想了想,说:“补考?今年……嗯听说题目很难,索绪兰故意没有划范围,也许有很多人和我一起补考。”
“还不算太糟。”她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塞隆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唯恐她这次又要丢下她,但希珀压抑的喉音说:“别跟着我。”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塞隆被关在门外,想敲门却敲不下去,最后蜷缩在希珀房间门口的沙发上。
距离她第一次缩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她的身体长大了很多,也不能完全地缩在软软的垫子上,手脚都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