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吧。”
塞隆露出思索的神情,孤独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她并不怕孤独,或者说她从未感受过孤独:她身旁总是环绕着元素,在非常寂静的地方她就能听到它们不停地低声诉说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就没有什么能够抵御孤独的方法吗?比如说交新的朋友,或者像老师一样,躲在塔里看书?书是看不完的,世界上也有无穷无尽的知识等着人去发现和整理,更不要说写书也是十分需要时间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就一点都不孤独。”
伦宁嘻嘻一笑,“这些事情只有您经历过了才会明白,言语无法传达这种虚无缥缈的复杂感觉,想必您也应该明白感情的复杂之处。”
“‘非诗歌无法传达’。”
“没错,‘非诗歌无法传达’。”
这话是希珀曾经说给她的,感情是相当非理性的东西,必须用同样非理性的方法表达。
“哦……”
伦宁很满意塞隆的妥协,接下去说:“既然您也对‘孤独是一件迫切需要解决的致命情绪’有所认同的话,我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除了您刚才所说的这些任何独居的法师都会尝试的方法之外,还有一种危险的……被列为禁忌以至于书中几乎没有记载的方式,它们只以流言的形式在人群中传播。”
这话引起了塞隆的兴趣,“是什么?我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被以某种形式记录下来。”
“这没错,但记录的载体有可能佚散,因此记录也丢失了。相反的,普罗大众虽然健忘,可流言永不消逝。”
“所以是什么?”
伦宁的眼睛搭着一根水线从窗框里伸出去,左右巡视了一下,才偷偷地说:“变成巫妖。”
塞隆恍然大悟。
巫妖这个词塞隆并不陌生,在她早先的记忆里维吉尔曾经不止一次开玩笑似地提起这个词,大概三四年前维吉尔跑到艾梅科特斯说要去西边挖龙骨的时候,希珀还开玩笑似地让他挖到巫妖的骸骨就带回来。
伦宁继续说:“自从这个禁忌的方法被末代塞悌王子发现之后,几乎所有的大法师都变成巫妖了。巫妖的感情和人类大不相同,自然也体会不到孤独,但我希望您不要对这种经历产生好奇以至于去尝试。”
“我不会……”塞隆对伦宁的想法倒是挺惊奇的,“我毫无兴趣,你应当明白我的兴趣何在。”
伦宁耸耸肩:它的小主人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总结起来就是围着大法师打转,欣赏她以便使某种强烈非理性以至于几乎无法分析归类的感情有所缓解。
“也因此……当然我也是听说的,这都是我们水领主圈子里的小流言。传说法师工会的成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大法师授勋时都会由监察委员会的所有人共同施放一种法术,并用一种珍贵的岩石作为依凭维持这个长效的法术。这个岩石做成的雕像就放在法师协会的深处,如果一个大法师的生命开始消退,这个雕像也会黯淡崩解。对于力量无比强大的大法师来说,他们的生命几乎不可能受到来自外界的威胁,只可能是他们自己选择成为巫妖。”
“原来如此……那之后呢?”
对于巫妖的强大和冷酷,塞隆也多多少少是有所了解的:它们是不死生物里的学者,热衷于用活的生物做各种各样死灵法术的试验,不同于元素法师有可能把整个实验室炸掉,死灵法术试验失败之后更有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是把一整个城镇的活人活物都变成半死不活的怪物。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剥夺别人生命的行为无法被轻易容忍,但对于巫妖来说从活到死只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传说它们还会用活人做很多残忍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