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凉轻轻的低语,话很温柔。可语气中,却是不会放开的决然。
将碗中的药,体贴入微的给人喂下。那温柔的动作和表情,仿佛是要将人柔化了的样子。
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以他那桀骜的性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让人惊异。
药喂完了,还有剩下的一件事,换药。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腿上的伤药,是新换的,自然不用动。可身上其他的伤口,却是要重新换一遍药了。
对于换药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打怵。所以绝对不会假于人手。这可是自己的宝贝,怎能让其他人触碰。
这并不是阎凉逞能。他虽然是王爷,但却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王爷。对于处理伤口,可谓是熟练至极。包扎上药的手法,即便是对上身为医者的君逸,也是丝毫不差的。
小心翼翼的给人换着药,生怕出错,再次触动了伤口。看着手下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真是让他心疼到了极致。
眸中怜惜的同时,更是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他的宝贝,怎能让人欺负至此。虽然是在认识他之前,可那又如何。
或许是伤势大好,又或许是药的效果太强。在阎凉将伤口处理一半的时候,夏侯睿竟开始慢慢的清醒过来。
这次的昏睡,并不像前几天那样沉。多少还是有些感觉的。在昏迷的时候,他知道有东西,喂到了他的口中。温热的,带着淡淡的苦涩。
随着喝下去的越来越多,渐渐的好似有股清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流窜。再到后来,头不再那么昏昏沉沉的,有了清明的感觉。
当他能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在自己身上忙碌的身影。还有那人眸中,快要溢出的疼惜。
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涌动。这感觉,让夏侯睿一惊。随后让自身的理智,将它强压了下去。都说生病,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他在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此时太虚弱了。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可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却依旧很清晰。而那和他快要贴到一起的人,也自然是听到了。
正在缠纱布的阎凉,突闻到耳边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抬眸看去,那昏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正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嗯,那个你醒了。别误会,你的伤口,需要三天一换药。而今天,正是换药的日子。”
阎凉怕人误会,以为自己趁人昏迷意图不轨,急忙出声解释。
“为什么是你在,君逸大夫呢?”
夏侯睿对于他给出的解释,不予理会。有大夫在,为什么还用他?
“嗯,咳咳,可能是被吓到了。”
提到他,阎凉就忍不住好笑。当然了,气的成分更大。那小子竟然,在熬药的时候跑了。替他熬药的戚威,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直到药都煎好了,才发现不对。派人去寻找时,早就没了那君逸的影子。
听到他的话,夏侯睿挑眉。明显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算吓到了,也不至于连药都不能换吧?这应该不是技术活。”
“嗯……我的意思是,他跑了。”
说完,阎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说什么呀?当然了,也是没来得及说。可这人也太痛快了。
“跑了?”
这答案让夏侯睿觉得,对方是在蒙骗他。当属下的,就算怕被主子责罚,也只能硬撑着,哪有跑的道理?
“我没骗你,他真的跑了,就在熬药的时候。下面的人搜索了一圈,只在他的房间收到一封信。
信中把这些日子,需要注意的事项,都标明了。你别觉得这不正常,那是因为,这君逸并不是我的属下。这人只是在外时,表面对我恭敬,其实内里皮着呢。”
在说到这君逸的时候,阎凉也挺无奈的。就算要跑,也得等人伤全好的时候啊!因为就算自己想做什么,不也得等到这之后才动手吗?
现在人就没了踪影。这若是出现紧急情况,怎么办?阎凉心底恶狠狠的想着,既然你敢这时走,就别怪我到时候,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满面桃花开。
对于他给出的解释,夏侯睿听过以后,那平静无波的面容,都忍不住抽了抽。他没想到,对方真的跑了。
至于对面坐着的人,有没有可能骗他。要是连真假话都分不出来,那他这些年的大将军,就全都当到狗身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