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睁开眼,过了半年之后,圣诞节前夕,这对我们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节庆,在那时候,我们扮演着人类的角色。那时候我们才刚换了一批新的仆人,你知道的,不管我们再怎么小心,人类总是对一些与他们不太相同的东西非常敏感……而且,我希望他依赖我一个人,我不太想要我们之间受到任何打扰。所以,在他和他们培养出深厚的感情之前,必须更换一批新人。”
“艾维斯摩尔感到不太快乐,他容易对人产生感情,我的意思是,对人类。所以,我带他出去走走……这是唯一能让他快乐的方法,因为我很少这么做。我说过,可以的话,我愿意像我的父亲那样做,把他藏匿起来。但是这不会是聪明的做法。”
“那天,我带他去听了歌剧,《清教?徒》,他很喜欢。”他看着前方,失神地说:“要是造物主真的存在,那么祂在这个夜晚,终于开始实施对我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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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个男人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是不太雅观的事情。不过这对知道柏金先生的人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这位来自巴黎的富有绅士十分溺爱他的兄弟——他们都拥有黑发,而且年龄相仿,这不难看出来。而柏金先生那容貌俊美的兄弟确实需要关心,因为他的心智就如同十几岁的少年,不过并不糟糕,反而使他显得和善。
“可怜的柏金先生,他被他的亲人连累了,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没有女伴的缘故。”有些贵夫人会惋惜地说,但是她们的丈夫会指责她们:“柏金先生是个善人,他守护他的兄弟,尽到亲人的责任,应该受到赞美。”
确实如此,在任何晚宴上,雅克兰多?柏金先生只愿意和他带来的黑发青年跳舞,他们在舞池里非常受到瞩目,那优雅的舞姿得到许多掌声。此外,他们也受到仕女的青睐,由于他们极少出席宴会,故此不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带来新的话题。
歌剧院二楼的贵宾座,那黑色双眼正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些演员。在他把所有的心神放在台上的时候,他身边的男人正在微笑地凝望着他,那冰冷的手轻轻地环在他的腰上。
结束的时候,艾维斯摩尔有些不舍地站了起来,但是雅克兰多承诺他:“我们还会再来,现在必须回去了。”他凑近青年,轻声耳语:“你也饿了,亲爱的,我们得快些回去……”
艾维斯摩尔还看着那戴着银色假发的演员,他静默地注视着,直到雅克兰多揽着他的腰,有些强?硬地将他带离那个地方。
雅克兰多细心地为他披上了御寒的毛绒大衣,他们缓慢地走出了剧院。
但是艾维斯摩尔不知在看些什么,他不断地回头,目光游离。
“艾维斯摩尔,把手给我。”
在雅克兰多坐进马车时,他对着艾维斯摩尔伸出手。
然而,黑发青年在那一刻不知瞧见了什么,他忽然转过身拔腿向前头奔去。
“艾维斯摩尔!”
雅克兰多扬声呼唤着他,他快速地从后头追了上去。艾维斯摩尔疯狂地跑回了剧院里,他喘息着看着台上,突然对着那还站在台前的演员大喊着:“大人!”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这黑发青年就跳上了台,他猛地抓?住了那背对着他的银发演员,“公爵——”
“大人……”他看着那陌生的面容,慢慢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