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烦得想?立马点根烟。
一把扯回了这人手上始终捏着的卷烟,明仪阳强忍着没有马上点燃,问: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只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你的妻子?”
他问完这句,心里?突然松快许多,语气也缓和下来,带着点不自觉的笑意:
“你一直喊她未婚妻……你们没有成婚,对?不对??”
言祈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向头顶的月亮。
森冷的月在?他纤长睫毛下注入纯黑的薄淡阴影。
在?仰头的寥落之中,言祈灵用低沉柔软的嗓音破开?了短暂的沉寂:
“按理来说,是要成婚的。”
“但是,我母亲,在?我订婚后不久去世了……按照那时的规矩,我须得为?母亲守孝三年?。再后来。”
他神色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死了,所以这婚事,亦与我无关。”
这个答案是明仪阳没有想?到的。
他因为?这个回答而怔在?原地?。
有些迟钝地?想?着,对?啊,无间主,都是死过?的人。只有死人才会沉入阴阳无间之中。
可是他完全想?象不出言祈灵的死法。
从言祈灵的本体来看,他也无法看出明显的躯体损伤……除了,那只蓝色的义眼。
他安静地?望着这人向来不动声色的精美脸庞。
言祈灵不笑的时候,仿佛一具毫无生气的玩偶。
双瞳中涌动的,属于人性?的光快速晦暗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如琉璃珠般无趣的双眸,玻璃籽似的。
他想?问对?方?的死因,可是在?这样的场景问出来,不像关怀,更像出于好奇无恶意的冒犯,纯粹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到现在?,他完全明白言祈灵不爱同别人透露出自己任何虚实的缘故。
对?于背负了太多秘密的人而言。
解释不是解脱,而是一种负担,一种带血的剖析。
每一次解释,或许就是用手术刀钻入肚子,沿着旧路的伤痕,再度划开?,任人探看。
除了让自己痛苦,徒增他人谈资,什么?都不会带来。
明仪阳忽然很想?用力地?抱抱面前这人,尽管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这种行为?说不定会让对?方?觉得困扰,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捏着卷烟的指绷紧又缓慢松开?,明仪阳不断放松自己的肌肉,试图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太过?的异常,让言祈灵觉得自己被怜悯或者同情了。
这种情绪,对?于现在?的言祈灵而言。
说不定也是一种冒犯。
明仪阳正在?满脑子组织语言的时候,他原本拿在?手里?的烟,又被言祈灵轻描淡写地?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