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文光存着几分将功赎罪的心思, 连忙说:
“我去开门。”
然而他还?没迈步子, 门已然自己打开。
长长的影子拖拉在门前, 低哑的月色从?门外透进来, 将逆光的人卷在暗处。
那人抬脚走了?进来, 是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
普通到丢进人海根本就?记不清他样貌的男人。
言祈灵注意到。
这个男人。
穿着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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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姝好不知道自己坐的这个玩意儿?在其它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反正对于她来说, 这就?是个摇晃的大木箱子, 四面全部被封闭得严实,连排气窗都?没有,跟棺材似的!
她最?初进来的时?候拍打了?好一阵,发现没法?出?去之后, 她开始小口呼吸,以免自己窒息在这个木箱子里?。
自从?进入到这个黑暗的小空间以后, 她头上?不断在摇晃时?发出?金玉敲击的碎响,用手去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满头珠翠。
她随手拔下一根钗子去撬墙壁,但?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只能作罢,重新恢复了?调整气息的状态。
但?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不对。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偶尔被晃到撞去墙壁上?“咚”地一响以外,她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绝殆尽,连花轿摇晃时?可能会发出?的吱呀声都?没有。
这里?静得可怕。
她被这种极具压迫感的氛围弄得眩晕不已,胃因为极度紧张而不断收缩。
很想吐,却知道这地方?不是个能吐的地方?,她只有死死忍住。
终于,她感觉到这个大木箱似乎落地了?。
这份安静持续了?很久,她乍然听?到噼里?啪啦的民乐敲击声。
那瞬间,她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都?陷入了?耳鸣的状态,还?伴随着耳蜗的疼痛。
她在这种不适中感觉到面前的门帘被人掀开,丝丝缕缕的光投射到她鲜红的长裙,一只苍老的老妪的手伸了?进来,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细嫩的手腕,刷地把?她扯了?出?来!
她不得不顺从?着这股力道,踉跄着低头出?轿。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她半眯着眼观察周围,发现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古代庭院,周围站着密密麻麻的侍女,有老有少,皆神色肃穆,敛声屏息。
她这轿子按理来说是有轿夫的,但?现在轿夫们?早已离去。
周围全是女眷,唯一还?算熟悉的,也就?是和她同样被婆子牵出?来的粟薄,还?有走了?一路的越芃芃和廖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