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鹤还?在发呆,明仪阳已经?跑过来把言祈灵抱进怀里。
他用手帕擦掉对方脸上不断渗出的血,不仅是五官,还?有左右耳,也在往外?渗血。
池子鹤以为明仪阳会很着急,但对方只是清理了那些血迹,然后解开自己?的围巾绕在男人的脸上,接着对池子鹤说?:
“搭把手。”
把人扶到青年的肩头,他们开始在雪地?里跋涉。
明仪阳羽绒服是白色的,在这种?地?方与雪地?融为一体,凑近了看可能会让人以为是弓起背行走的北极熊。
他的体温始终维持着比较高的一个程度,伏在他肩头的男人只余微弱的喘息,呼出来的气无论怎么暖也都是冷的,但那冻鱼般的面颊也因为在他身上靠得够久,而产生出些许错觉般的暖意。
明仪阳低头看着脚下不断被踩塌陷入的雪,靴子一步步跨过或深或浅的距离。
晶莹的雪,冷得就像他背后的这个人。
但又不像背后的这个人。
言祈灵是风中摇曳的蔓珠华沙,他不是转瞬即逝的雪。
他可以长久地?存活在阴阳两界之中,这样的认知竟然让明仪阳得到片刻难言的心安。
这种?平静的心境,是他常年可望而不可即的状态。
无论游离在人群之外?,还?是进入人群之中,他总是处在易怒易躁动的状态里。
即使再?冷静,也总会做出些友邻惊诧的事,说?出一些令人不安的话。
唯有被烟雾熏染包围的时刻,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他曾经?抱怨过人为什?么只有两个肺,如?果他五脏六腑都是肺,那么他可以抽烟到死,直到被永恒的宁静包围。
刚遇到言祈灵时,他是如?此躁动,如?此厌恶在人群里看到这个人。
但见证这人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望着他从容抑或求知的神情,触碰他冰冷或温热的体温。
明仪阳开始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会在人群中捕捉彼此的存在。
他现在有点意识到。
他想在这个人无垠的世界里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何种?方式都可以。
因为。
他想在言祈灵的心底,他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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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的雪踩在脚下。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半小时,姒姝好?开始出现失温症的状况,好?在山上的缆车亭还?能用。
明仪阳暴/力开锁,让所有人进去之后,手动关门,点燃了壁炉。
屋子里很快暖和起来。
透过缆车亭的玻璃,他们能看到酒店附近聚集了铺天盖地?的,比夜色还?深的庞大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