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二是什么?!”
“倪阁老,你接着讲!”朱将话口再度递回倪元璐处。
“呃,是!”倪亦长舒口气,续接。
“这,其二嘛”
“恩”偷眼一望榻上。
“恐是同得陛下此前御北战略,有得些许出入”
“这”
“啊,不过,值此危困局面下,老臣还是觉着,该说,要说!”
倪元璐言至此处,莫名惶恐形状,觉是后议恐有碍圣意矣!
“咳咳咳咳.”
闻是,朱慈烺却表不耐,连咳中,忙摆手示意其不要作停。
“恩,是!”倪再拱手。
“老臣私以为,眼下难解之朝廷钱粮亏空一事,皆因是北境贸然用兵所至也!”
“皇上啊!”
“咱此番南来,新朝初立!”
“实不该开朝万事不备之情况下,就陡然拼耗国力,搞什么北伐接战山东啊!”
“老臣斗胆!”
“觉着此时北境大部用兵,实属不智,且不专合时宜!”
“要知,自古来,内外交困之际,皆循攘外必先安内之法也!”
“那西北流寇李贼自成,毁我宗庙,倒乾坤,侵皇城,逼得先帝爷他”
“他,呜呜.”顿然拭泪,甩动哭腔。
“陛下,国仇家恨俱还就在眼前呐!”
“李贼自成,时至今日,仍还盘踞西南,占我明廷大片疆土!”
“此贼不除,天理不容!”
“天理难容啊!”倪元璐言至激动处,一拜叩首续。
“而现下,那居北,偶窜入关的蛮夷建奴,与之相较,不过就一化外鞑虏而已!”
“蕞尔小族,难成大事,又何以如此惧他呀?!”
“虽是眼下,其趁得北境虚空,合全族之力,入了山海关,侵到了北直隶!”
“可如是讲来,毕竟他原就地狭兵少,外夷难化,实是不足为虑也!”
“遂依老臣看!”
“眼下情势,与其重兵驻守山东,北伐争锋,图耗兵力!”
“不如趁得新胜,就此同之罢兵言和!”
“遣一得力聪辩之人为使,去北和谈!”
“力促咱眼下南廷同建奴合军!”
“建奴铁骑夷丁,素来彪悍凶蛮!”
“此一兵势,正好可为我所用啊!”
“驱夷西北,亦可南北两路夹击,彻底解决掉李贼自成之患!”
“一次和谈,两难自解呀,皇上!”
“皇上!”倪元璐叩首再表谏言笃定之心。
可闻是这番论调,朱慈烺面色确有来愠怒!
“咳咳.”
“咳咳咳”
“倪元璐!”突来,抬臂指去!
“你,你是要朕罢兵休战,就此偏居南境,不再北伐是吗?!”
朱慈烺词中显出厉色,努力克制中.
“皇上!”
“皇上曲解老臣意图啦!”
“非是不要北伐重整山河,而是眼下境况,实不堪消耗哇!”
“此乃驱虎吞狼之计!”
“鹬蚌相争,咱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难道不成嘛?!”
“朝廷眼巴前儿的亏空,亦可就此缓解!”
“咱稳一稳,缓一缓,也再攒一攒!”
“此计纵有不成,也并不损碍朝廷分毫,何乐而不为呀?!”
“皇上!”
“皇上啊!听老臣一言,徐图后计为尚啊!”
倪元璐先头几番试探,顾虑颇多,却不想,真正要谏之事,竟是这般直冲全局战略而来!
朱慈烺重咳下,面色涨红,王之心躁急于旁侍候。
好半晌,才重复稳定,心念刚下倪元璐所来进言,刨开情绪,陷得长久思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