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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室外传来细碎动静,是绿罗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只紧忙放下手里的瓷盆就往卧房赶。
室内,陈在溪迷茫地眨一下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抬眼,瞧见窗外天方刚亮,晨曦柔和。
脑海里还浮现着方才的梦,陈在溪搭在绸被上的手指不自然蜷缩。
怎么又,又做了这个梦。
她发着呆,丫鬟绿罗已经小跑过来,抬手推开门。
晨光透过缝隙洒落,一束光正巧落在乌木架子床上,绿罗抬脚,一边进屋,随即愣住。
已是盛夏,架子床上的女人只穿着单薄寝衣,许是睡得不安生,醒来后寝衣乱了些许,正巧裸露出半个肩膀。
晨光落下,柔顺的青丝滑落至肩侧,藏在青丝底下的肌肤和白玉一般莹润。
女人低垂眸,蹙眉思索地样子惹人疼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蕴着秋水一般,灵动澄澈。
在绿罗眼底,她家小姐从来都是哪哪都好,只是下一瞬,那榻上女人忽而抬起素手捂着心口。
绿罗脸色一僵,赶紧跑过去。
“小姐,可是心口又疼了?”绿罗忍不住地皱起眉,抬起手轻抚自家小姐的肩安慰。
是熟悉的,心脏收紧的感觉,陈在溪张了张嘴,想让绿罗别着急。可这一刻,疼痛难忍,她根本说不出来话。
见已经疼到这种地步,绿罗心揪起来,开口时声音发颤:“小……小姐,我还是拿钱去找个大夫吧,你忽然心口疼,我心里也怪着急的。”
说着,绿罗松开手,想跑去拿装银两的小盒。
陈在溪见她动作,连忙抬起手来,五指笼住一层纱,勉强将绿罗给扯住。
绿罗顿住,只能回过身:“小姐?”
陈在溪看着她,轻咳一声,面色苍白地摇头:“绿罗,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到如今,她万不能再给宋家添麻烦。
绿罗叹一口气:“小姐,我知道你是怕给宋家添麻烦,你放心,我拿好银两是去外面找大夫,府上不会有人知道,你且安心等着。”
心间的疼消散了些,陈在溪恢复了些精神,看着绿萝,嘴角轻扯,似是自嘲:“出了这院子,便是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你今儿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都自有人监视。”
绿罗听着这话,一边掏出手帕一边开口:“监视就监视,您是病了,老夫人怎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