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沉沉低哑,却没有不耐烦的语气。
“怎么了?”
“……我,言哥,你家现在有什么吃的吗?”
沉默,安静。
许修言有半分钟没有说话。
完了,初愿想,许修言可能已经睡死过去了。
她正想挂断电话,听到许修言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像如水的夜色一样清澈。
“你想吃什么?”
“……糖醋鲤鱼,红烧排骨,烤羊排。”
“好,我去接你。”
初愿忙说:“不用,你来接我,你还怎么做菜啊,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
沉默,安静。
许修言又是良久的没有说话。
初愿狐疑:“怎么了?”
“我不会做。”
“??”
“您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我没花时间学。”
“………??”
那他一次次问她吃什么是什么意思?单纯确认她喜好?
但他问之前不是应该已经会做了吗?她还以为他是个万能的大厨。
他刚刚那句“好”又是什么意思,让家里阿姨做?
初愿狂生闷气:“不用许大厨来接了,我不去了!”
说完初愿气汹汹地挂了电话,她暗暗记了菜谱那么久,像被他给耍了。
很快,许修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一遍响,初愿没接。第二遍响,初愿接起来,不说话。
对面徐徐传来的嗓音,像黑夜里点燃的火焰:“想吃饭是借口,想做了,是吗?来吧,我们做。”
初愿后背撞到墙上的时候,许修言手抵在她脑后,两人吻得像下一刻就要生离死别紧密缠绵,更好似下一刻要火山爆发,两人选择在燃烧的烈火盛焰中密不可分地死去,绝不分开。
热吻伴着阵阵喘息发汗的快要窒息的粗重,玄关顶的白光映在初愿光滑的额头与许修言爆青筋的额头上,皆渗出了细密的热汗,湿了额边的发。
从初愿开车到许修言家院门口,许修言将人迎接到里面,便开始这一场发了疯的如痴如狂的走火入魔般的热吻。
“等,等一下,”初愿勉强移开嘴唇,急急喘着问,“做饭阿姨今天住家吗?”
“嗯。”
“那不行,会看到……”
“侧门锁上了,不会看到。”
初愿放了心,又听他说:“但隔音差。”
“……”
许修言再度吻上来的时候,初愿扬着修长和不住喘息的脖颈,竭力忍着不要发出声响来,可又担心紧张得厉害,提着的心不断收缩发紧。
“你家隔音,真的很……吗?”
“嗯,很差,你小点声。”
“……”
在玄关静音接吻太刺激了,刺激得初愿一阵阵全身颤栗,像高速的振动筛,又像没有减震的卡车经过连续百米的减速带,颤栗得初愿眼角直逼出湿润的泪。
最后许修言捂住初愿嘴时,初愿听到许修言在她耳边喘着低哑气息说:“今天住家的做饭阿姨,耳背。”
“…………”
缺德王者。
初愿还是有点饿,许修言家里没零食,剩饭也被阿姨处理了,他去冰箱找了速食,初愿不爱吃速食,自己煮意面调酱吃的。
自己上门找他,他还不会做饭,还得靠自己在国外练就的烂手艺自己煮面吃,他就只是站在她身后看她煮面调酱,初愿吃两口就甩脸子放下筷子不吃了。
然后许修言接过她剩的意面吃得干干净净。
“……你很饿吗?”
“不饿,”许修言在餐厅灯下慢条斯理地擦着嘴,双眼映着繁星灯的星光,“只是想吃你剩下的。”
初愿莫名奇妙的感动,又听许修言轻描淡写地说:“我什么都喜欢,不像你,你连小许都嫌弃。”
“……”
怎么还阴阳怪气讨伐上她了?
夜宿在许修言的房间,五个小时后许修言要去上班,初愿没和许修言闲聊,闭眼后很快入睡。
早上醒来时,初愿睡眠不足,眼睛不舒服,勉强睁眼看时间,才六点半,正要翻身再睡,意外看到许修言在看她。
房间光暗,但也能看见些,他侧撑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被子大半都被她抢走,他光着有力量的肩臂,并且肩上有被她哥打出的淤青,他大约应是不悦的,看她的目光却似乎是柔和的。
初愿提着被子翻身爬到他身上,吹了吹他肩上的伤,脑袋避开他伤枕在他喉结下,闭着眼问:“你什么时候醒的?被我抢被子抢醒的吗?”
许修言听她黏糊糊没睡醒的轻哑嗓音,抬起的手微张定住,缓缓落在她头发上抚着:“没看时间。你刚睡不久就抢走全踹你那边了。”
“……不好意思啊,我自己睡习惯了。你晚上加班吗,几点下班,我想去接你,想和你吃饭约会。”
“你哥不来找你了?”
“嗯,那天回去和我妈聊了聊,我哥应该会老实一阵子,不然你总说我抛下你。”
怀里女孩子没睡醒,语柔声软喃喃着和他说话,大概她脑袋还不太清醒,说出的话像是条件反射地哄他,好似她心里对他有两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