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琲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半,如同换上了假面,皮笑肉不笑着。
柳仪温立刻察觉到了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样,他向太子行了行礼。
托太子哥哥的福,送来的百年山参,这才让臣弟好得如此之快。宋琲说着恭敬感谢之话。
然而太子没有搭他的话,反而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站着的柳仪温,柳太医也在这儿啊,不用值班吗?日日跟在六弟身边瞎晃悠,拿着宫里的俸禄就是这样偷闲的吗?
柳仪温一惊,立刻跪下,刚要开口为自己分辨一二,谁知宋琲抢先开口。
柳太医是父皇特许跟着臣弟的,臣弟难得来园子逛逛,自然要让太医作陪,不然一个不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丢了小命,岂不是憋屈死了。宋琲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仪温,微微蹙起眉头,太子哥哥应当不会如此狠心吧,吓唬臣弟的太医。
孤不过是开个玩笑,到叫小太医这般担惊受怕了,不过柳太医也要好好照顾六弟的身体,要是有个万一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太子盯着柳仪温低下的头,语气不善道。
柳仪温轻轻地抖了一下,将太子的话听了进去,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懈怠。
六弟也是,就算身子好一些了,也得在屋里待着,万一又吹了风,受了寒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就是千年人参万年人参都吊不住命了。
宋琲的面上一点也看不见愠色,反而从容的很,歪头笑道:多谢太子哥哥关心,若真有这么一日,还得靠太子哥哥的人参呢。
太子见没讨到一点便宜,人家都没生气,反倒是嘻嘻哈哈的紧,无趣的要死,还不如欺负欺负一个小太医,吓得他瑟瑟发抖来得大快人心。
又吧唧了两句有的没的就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走了。
其实一月之期未到,太子理应还在禁足,自从他上次来看过宋琲之后,看着他的侍卫就松懈了很多,但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
只是近日翼州之域频频出现水灾,让百姓苦不堪言,皇帝头疼不已,而太子的舅舅于治水一事立了大功,龙心大悦,解了太子的禁足,甚至大肆夸赞,连皇后宫中去的都勤了一些,散出去的流言再一次无声无息。
宋琲明白光在太子身上做戏是没有用的,要从皇后的母家入手,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才行,所以宋琲不能一直装病下去,否则靠着一滴两滴的泪水什么都谋求不到。
没有人一来二去地牵扯,风筝最终落了下来,一如陡转而下的心情。
宋琲将风筝线抛进了林之盛怀里,淡淡道:我没兴致了。然后又扶起了柳仪温,今日让小柳太医受惊了,小柳太医也请自便吧。
殿下您怎么不反驳呢,太子殿下说的话太难听了。林之盛忿忿道。
他不值得我浪费口舌,如今他的舅舅在皇帝面前得脸,自然要得意三分,若是反驳他岂不是灭了他的气焰,让他猖狂去吧。
对对对,奴才懂得,要使其灭亡先让他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