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月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身侧是小寺,此时正在前往宫中。
掀开车帘,段孤光骑马在外,与老太监同行。
“哎呀……”
老太监似乎不太会骑马,抓着缰绳,身子也动摇西晃的。
察觉到车辆被掀开,段孤光扭过脸来,薄唇含笑。
“晦气!”
小寺厌恶的一把将车帘放下。
他太不喜欢这人了。
以前在省城,只听说过京中有这么一号人。
如今,真刀真枪的打起交道来,反而觉得难缠。
“你与他赌什么气。”
萧望月闭目说道。
“他一双眼睛阴森森的,就是让我喜欢不起来。”
小寺撇嘴。
“恐怕还有的交道要打,现在就开始讨厌,往后可怎么办?”
萧望月睁开了眼睛。
此时马车已经驶到了宫门外头,继而停住——宫门已经下了钥。
老太监得下马前去守军交涉。
“到时候再说嘛……”
小寺没说话了。
显然心里面,也没有主意。
他将车帘子掀开一条小小的细缝,灌进来的风有点冷。
“萧娘子,还有个事,你们家那俩孩子,跟着白大人一块来王府了。”
小寺眼睛盯着外头,话却是对萧望月所说的。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通。
“那烦请你,好好照顾他们。”
萧望月听到这话,倒是并不忧心——郡王府又不是什么,会吃孩子的地方。
相反,自己的一双儿女,在那里,或许得到的照料还能更妥当。
“这我当然是义不容辞!”
小寺没有推迟。
话音落下,宫门已经打开。
郡王世子,是没有受到圣人召见的,他必须在这下去。
两人分别后,老太监领着萧望月和段孤光去往御书房。
而银川郡王此时,亦没有出宫,而是在圣人身边伴驾。
他看到萧望月,心下一松——看来自己推断没有错。
“拜见圣人!”
段孤光先行下拜。
萧望月则立在一旁,她还是不习惯,去叩拜自己的养子。
朱袍青年,面无表情。
“圣人,我把萧娘子和段王爷都从刑部带来了。”
老太监短短的一句话,禀报上去,就算了差事。
“圣人,我这一盏茶,可等得够久。”
银川郡王淡笑着说道。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袍青年将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臣子身上。
他问:“说说吧,服待我的宫人,为何会被抓到刑部?”
萧望月袖手在一旁,心中在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走?
是把段孤光往死路上推,还是借此试探一番?
“禀圣人,臣…臣也不知……”
段孤光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他不敢起来。
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解开披风,居然是在圣人身边伺候的宫人。
难怪不得,老太监亲自前来提人……
“你不知?”
朱袍青年声音一沉。
“圣人,我也是越来越糊涂了……”
银川郡王此时开了口。
“臣也奇怪,刑部最近戒严,这位宫人为何会打扮奇怪的出现在大牢?”
段孤光的眼睛,只能看到平铺在地上,那一块地毯。
西域的东西,花色繁杂,和中原地区有很大的区别。
他想,除了这一份惊喜外。
银川郡王,还有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也和这女人有联系!
“你是在指责,我管束不严么?”
朱袍青年来到段孤光的身前,用笔轻轻一挑。
迫使对方抬起了头,然而身子还是处于一种跪拜的姿态。
皇权的压迫之下,无所遁形。
“臣没有这个意思……”
段孤光冒出了冷汗,再无往常笑语晏晏的模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刑部,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段王府?”
朱袍青年毫不动气,只是冷冰冰的询问,可这样更为可怕。
他让老太监去把萧望月找出来,只是顺带。
把段孤光召来,才是正题——银川郡王言谈之间,透露了点消息。
自己的臣子,最近似乎不太安分,在刑部几乎是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