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皇城之中接连斩首十二名文武官员。
朝野上下无不惊骇，变法……只能再议。
不过清河县城和京城，千里迢迢，消息还暂且传不过来。
萧望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养子，已经乖戾到如此。
她带着幺娘先去钱庄存了钱，再去张府接姜堰。
“哟，这不是嫂子还有姜妹妹吗？咋，来接姜大哥回家？”
小张公子一见她来，立刻换上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张大娘子也闭口不提慈宁宫之事：“萧娘子，那定金可有送到？”
萧望月瞧出两人，像是故意的岔开话题，她淡淡一笑，看向丈夫：“定金已收到，顺道来接姜堰回去。”
姜幺娘也凑了过去——“大哥，我现在有好几十两银子呢！”
姜堰摸摸小妹的头，笑了笑：“积少成多，不错。”
他心情佷好，因为萧望月特地的来接他回家。
长街之上，太阳照不到的角落，还堆积着一点点残雪。
“路滑。”
姜堰顺势牵了身边的萧望月，眼睛则看着路面，心里有一点紧张。
自己一声不吭的牵了对方，她，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萧望月只淡淡的一笑，反而握紧了姜堰的手。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晰的看到对方泛红的耳垂。
“姜堰，在张府，你通常做些什么？”
萧望月试探着问道。
姜堰，或者说张大娘子，到底是属于哪一方势力？
对方上回受伤，可绝不会像说的那样简单。
姜堰那双漆黑晶亮的眼睛，看向萧望月，他抿了抿嘴：“我身手好，专门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可这也越发，证实萧望月心中所想。
凭着姜堰的出身，张大娘子和小张公子能如此敬重他。
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他大概是做了死士。
这样的人，是专门用来干脏活的，知道的太多，活得也不会久。
“那你小心，别再受伤，否则……”
萧望月意味深长的说道。
如果，她还是太后的话，保全一个小小的死士，不过是件小事。
可如今，萧望月只是肖氏，一介毫无背景的农妇。
“你是在担心我？”
姜堰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萧望月没有否认。
她的确是在担心对方——做了死士，就等于把命卖给了别人。
上次，那两条刀口，险些就要致命。
若非她有系统君傍身，那样的伤势，即便对大夫来说也是十二分棘手。
姜堰则是抿了抿嘴，偷偷一笑。
自己好像已经在对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他一定要好好珍惜，绝对绝对不要让对方失望伤心难过。
姜幺娘看着两人，捂着嘴笑起来。
大哥和大嫂现在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呢！
这一眼看过去，谁敢相信。
往前数几个月，大哥还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把大嫂休掉卖掉。
如今……说不定再过几个月，姜棉和阿松就会有小弟弟或妹妹了。
姜阿松因为跟着郑夫子学艺，要额外的在学堂多待一个时辰。
以至于别的学子们，通通到了家，他才练完一通剑。
“阿松，等你再长大一些，夫子就把你的钝剑换成开过刃的。”
郑夫子用一块布帛擦拭起长剑来。
“再长大一些，夫子，那是我几岁？”
姜阿松坐在他的身边，也开始擦自己的小钝剑。
郑妻给两人送上一壶热茶，和一碟子新鲜出炉的绿豆酥饼，以便补充体力。
“最起码也得十岁。”
郑夫子将长剑放置于膝上，思索的片刻说道。
他的学生虽然比一般的小学子要稳重，有着不出大人的智慧。
可个头矮了些，手也小小的，用来真打真斗的长剑说也有六七斤。
阿松尚且年幼，根本使不动的。
“那还有好多年呢……”
姜阿松皱了皱眉头，他把自己的小钝剑收拾好，再给夫子斟上杯热茶。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剑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慢慢来吧。”
郑夫子笑眯眯的接过茶杯。
而姜阿松对于他的安慰，并没有太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