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容景中很生气,在夏凡和容黛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用质疑的眼神看向容奶奶。
容奶奶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夏凡,道:“这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新家庭了,还回来做什么?我看他在国外待得很好,突然回国无非就是为了我们家的财产。与你无半分感情了,日后会孝敬你吗?”
容景中一听,气得恨不得鼻孔冒烟,怒道:“我不需要他孝敬!这是他应得的!也是我们欠他的!我这么多年有多么思念麟儿,闭眼前就盼着能再看他一眼,母亲会不知道?你连我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也要毁掉?!”
容奶奶又不说话了,兀自冷着脸。
白越觉得她也反驳不了什么,她这么做可能是为了给容绅争取更多的家产,但是她把这个建立在伤害容麟之上,本身就是不占理的,且极其自私。
而这时,容延又开始补刀了,对容景中道:“你想得太美好了,奶奶十五年前就已经在剥夺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了。”
容奶奶呼吸一紧,容景中眼睛一瞪,怒骂:“难道你与吴秘书勾结起来拐走了麟儿?!对对对,今天你想把麟儿赶出国,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说完,容景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仿佛当场就要背过气去,又吼:“这是你的亲孙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没有!”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容奶奶气急,立马反驳,“我的亲孙子,我心再狠,怎么可能做出拐卖的事!吴秘书与我无关,不管是以前的事,还是现今的事,我从没参与过!”
“奶奶是没参与过,只是冷眼旁观罢了,相比之下是没那么狠心,”容延冷笑,走到一个带着眼睛看着很斯文的男人边上,道:“奶奶认识这个人吧?您委托的私家侦探。”
容奶奶看了过来,面色严肃,没有否认。
“是,我承认,当年看出了吴秘书别有用心。容麟失踪后,我派私家侦探顺着查过去过。当时容麟还在吴秘书找的那对夫妇身边,过得很不好。我让侦探把孩子偷偷抱走了,那个时候我是想把孩子接回来的。”
说到这里,容奶奶看了那个私家侦探一眼,又看了看夏凡,“不过当时孩子醒过来后害怕,逃跑了,阴差阳错被一对华人夫妇遇上,抱走去医治。我听到侦探汇报的时候,脑子忽然就清明了一下,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呢?”
“不是!”容景中愤怒驳斥。
容奶奶冷笑,看着容景中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你当年比现在更荒唐!容家这么多孩子,你对哪个上过心?!你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容麟!别的孩子还有什么希望吗?”
容景中怒红了眼,听完却异常地冷静,甚至笑了一下。
“什么希望?继承权的希望吧?你把范围圈得那么大,你上心的无非也就是容绅,你那个时候就在为容绅排除异己了?!你掌控了容绅,容绅继承了容氏,你就有话语权了是吗?你在报复我,我现在才明白。”
容奶奶听了也红了眼睛,冷哼,容景中也冷哼。
白越听得莫名其妙,心惊胆战,怎么就上升到对容景中的恨了?扭头看看容延,容延也微微摇头表示不解,搂着他没说话。
“我报复你什么?!你是我儿子!”
“父亲掌控容氏的时候,不许你进容氏,你没有得到容氏的话语权。我继承容氏的时候,听了父亲的话,依然没有让你进容氏,你恨我,所以你想培养下一个继承人,一个你能掌控得了的继承人。”
听到这里,容扬弱弱地举手,插话道:“很久以前的容氏差点被容家女主人全都掏给娘家,所以后来才默认不让女主人插手公司的事吧?这不是针对你啊奶奶。”
“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糊弄谁呢?!夏冉一来就进了公司,你爸天天说如何如何欣赏她!那个时候怎么不想想容家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容奶奶又怒了,指着容景中怒斥。
“父亲根本没在乎过这条规定,不让你进公司,是觉得你真的不适合。你只是享受当家主母在公司的地位,而不是真的想为公司做点什么。”
容景中说完,放空了几秒,叹息道:“我明白了,因为小冉深得父亲器重,所以你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小冉刚刚怀上容延的时候,你立马不许她再上班,再后来那些荒唐事一出叠一出,也就再也没了机会。”
容奶奶没反驳,容景中说到这里,看向她,问:“妈,我没多少日子了,在我闭眼前,请你诚实地告诉我,把第一个私生子抱回容家,默许我出轨,再到后来一个个孩子抱回来,你是故意的,是吗?”
容奶奶愣了半晌,冷笑一声,“自己对感情不忠,不检点,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怨起我来了,你不觉得可笑?”
她没否认,容景中闭了眼,无力再说什么了。
白越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很无力。容景中很荒唐,他是犯错的人,但是容奶奶,是推波助澜的推手,他们两一个无意一个有心,联手把一段好好的婚姻,一个好好的家,一步一步摧毁了。
容延听了心里火很旺,但是却没有像之前对吴秘书那样,上去就是一脚发泄怒火。事实上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容奶奶在他心里从来也就是不无辜的。
默认容景中出轨,默认私生子的存在,她其实一直表现在脸上。今天不过是更加□□裸地剖开了,容延怒,但是没力气去动手了。
他只恨自己那个时候太小,太弱小,没有能力带着母亲离开容家。
夏凡坐在床边,听着听着,麻木了。这就是他不愿意回容家的原因,他不记得当年的事,只是从哥哥嘴里知道一二,他早明白这个家对他们很冷漠,不愿意去触及。现在听了,他只觉得心里很冷,心疼母亲,一点都不快乐。
莫乂云心疼地牵起了夏凡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爱憎分明,此时此刻,恨透了容家的长辈,特别是明知容麟在哪里,却不把他带回来的容奶奶,恨死了!
病房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沉闷的安静。
白越看出了夏凡的心冷,走过去把他牵了过来,把他的手放到了容延的手里。
此时此刻他们兄弟两才是真正的有一样的感受,懂得彼此的感受,外人终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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