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纵横交错间如同狂风将雪卷起,四面八方的雪朝她汇集过去,如白色的瓣将她卷裹其中,风越来越烈,雪变得越来越大,遮天蔽日。
那银光在风雪的遮掩下越来越细,如同一块玉石掉落皮壳,泛出绝世宝玉的沁人光泽。李徽容收锋入鞘,风停雪静,地上厚厚一层积雪莫至膝盖,她缓缓转身,以女装女容相对。
谢傅看到一张钟天地灵秀,揽日月星河的一张脸。
惊艳万分!
他真的无法用词语去形容这张脸有美幻,只知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天下第一美人要换人了。
小韵的容貌无人能出其右,便是所谓的绝色美人在她面前也是泛泛之姿,现在终于有人能与她媲美了。
李徽容露出微笑:“谢傅,嫁给我。”
谢傅受宠若惊,感同上天恩赐,一颗心已经被她揪捏在手掌心。
什么美男计,什么意志坚毅在这一刻都被他美丽气场所淹没。
谢傅知道自己完了,他输的一败涂地,这张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多么可笑啊,她只是露个女容就将他征服。
这让谢傅感到愤怒与窝囊,他不甘就此被美色击败,可他又不敢托大的去注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
可那形象已经刻在心里,把他整个脑海占据,连一点躲避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什么叫绝望,这就是绝望!
他曾取笑易杭可怜,可这一刻比起易杭却还不如。
谢傅在美丽气场中挣扎着奋力反抗,李徽容已经走到他的跟前,看见谢傅像个胆怯的少年,不由嫣然一笑。
笑息传入谢傅敏锐的双耳,谢傅骤感如受雷击,身体战兢。
李徽容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无形的柔丝就铺天盖地笼罩而来,身躯血肉如同背叛,臣服于她,唯有思想还在挣扎,怒吼出声:“李徽容,你别太过分!”
这是失败者向胜利者的抗诉吗?
李徽容檀落谢傅嘴上,一股极度亢眩袭上谢傅脑际,就连思想也臣服,跪地呼皇。
大概是李徽容从来没有这般演绎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世间男人的杀伤力,还以为谢傅是在装,柔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了某个人穿女装,不要再戏弄我了。”
谢傅想说些什么,声音却沙哑的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然后他就感觉到李徽容轻轻依偎在他的胸膛,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处,似在聆听他的心跳声。
他身体的皮肉毛发,筋骨血落,所有的一切,就像千军万马在齐声呐喊——我愿意为她而死。
……
这一夜是怎么过去,谢傅完全记不清楚细节,只觉像云游九天如梦如幻。
知道黎明到来,晨光透过窗棂悄然入屋,驱走黑夜,谢傅才如梦初醒——我得到一个洁白无瑕的女子!
谢傅莫名慌张下床迅速穿上衣服,玩大了,天塌了,终于见识到的她美貌实力,他知道自己要走易杭的老路了。
当一个人的灵魂被操控,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再不走,他就玩完了。
倾国倾城,他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的传说,原来传说是真实的。
突然瞥见床榻上闭目安睡的李徽容,阳光正一点点攀爬上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冬天的晨光很是微弱,所以那光线就像一只只顽皮的萤火虫在她秀发上慢慢摇曳,在她脸蛋悠然荡漾,在她红润檀唇摩挲。
几根鬓丝贴在脸颊上爬过她的鼻尖,最后粘在她的嘴唇上,以至于她看见特别的秀洁柔美。
紧闭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江南河畔那一排的垂柳,一阵清风就能柔漾连绵。
半藏在青丝的小耳柔和的像一段净美的白色绸缎,在光晕下微现的血丝就像绸缎上一根根绣丝,整个轮廓如同白玉所雕的艺术品。
不,这是造物者的造化,人很鬼斧神工也雕不出这么美丽生动的东西来。
看着这样一张脸,谢傅似乎看到未来的一个内秀惠中的小妇人,又或许她会有几分活泼动人。
这一刻谢傅犹豫了,只觉她也不是很可怕,自己还能招架的住。
直到他看见李徽容一条溜出被外雪净珠润的腿,这条长白腿似隔空踹在谢傅心口上,胸口一阵沉闷。
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你不想要明光铠了吗?”
声音传来,谢傅猛地停下脚步,差点忘了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明光铠,怎么马脚乱成这样,把正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的意思呢?”
谢傅呵呵笑着,这会也不好太过生硬,心中暗忖,她定是知道不给,我就要强抢,所有用这种手段,好让我心存愧疚主动放弃。
哼,明光铠我是要定了,至于昨夜的事,大不了让你叼回去,这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算上今天,你已经陪了我三天了,明光铠让给你。”
“真的!”
谢傅惊喜转身,看见李徽容已经坐了起来,只用被子遮住上半身,横着一只手臂托着,两条雪洁修长的腿大方的挂着床沿边,只感一阵雪光闪得他晕眩要倒,都不敢去看她此时是什么模样,便闭着眼睛啊的一声。
李徽容问:“怎么?”
“穿上衣服,赶紧穿上衣服。”
李徽容见他闭着眼睛,手朝自己的双腿比划着,低头一看,不禁一笑,虽说这双腿她自己看了无数遍,却是在人前第一次坦现,竟出声问道:“我的腿很好看吗?”
“不要说!”
“为什么不说,你在想,对吗?”
毋庸置疑,那双腿在谢傅脑海晃动着。
李徽容又问道:“在你见过的女人当中,我的腿排第几位?”
“叫你不要说,怎么还说。”
嘴上虽如是说着,谢傅已经忍不住一一去比较。
“比较不出来吗?不如睁开眼再看清楚一点。”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好似在撬他的眼皮一样。
声音轻轻又轻轻飘来,柔得如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谢傅,你心动了吗?想我,尽情思想,这就是你所说的脱画技法。”
娘的,教会了师傅,饿死徒弟。
骤听脚尖落地的声音,她似乎下床了,却没有走过来,四周围悄然无声,谢傅虽有神敏却无法静下心来,李徽容刚才那句话就好像有催眠的诡力,让他陷入真假虚幻之中。
李徽容换上男装之后,来到谢傅面前:“好了,睁开眼睛吧,正人君子。”这正人君子透着讽刺,伪君子还差不多。
“你这妖精,休想诱我上当。”鬼知道他怎么会用妖精两字去形容李徽容,大概妖精擅长迷惑人心,让人浴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