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突然发觉一物掉落头上,捉下来一看,却是一件轻薄衣物,薄薄的两片罗绸中间用一个同心结系在一起,形状像含苞半放的并蒂莲。
如果我与她发生点什么,齐王岂不是要叫我仲父……
纱罗啊的一声:“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我听说江南那边的小娘子是这样子的。”
伊蓝脸色一红,打断道:“纱罗,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伊蓝哦的应了一声。
“若是让他看见我们站在栏杆,还不知道是我们故意招惹他。”
“不是!五公主你看。”
纱罗见五公主若有所思,凑近轻轻询问:“是不是有缘?”
说来,这件事实在出人意料,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像个少女一样,说是秦楚桢的妹妹都有人信。
说着安抚:“五公主,你不必害羞,我看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娘亲听得谢傅心中一荡,他这一辈子从没有喊过这两个字。
顾流清请谢傅入屋,两人闲聊一番,谢傅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找了个借口就离开院子。
对于达成心愿,顾流清倒反而没有太高兴,淡淡嗯的一声。
“怎么现在又信了?”
“你不是说这些江湖术士全是骗子,尽个胡说八道。”
一旁的的纱罗知道五公主又想家里。
伊蓝不知道为何惊慌,拉着纱罗就躲回阁室去,隔着窗棂悄望。
纱罗居高突然看见谢傅,脱口:“这个贼人!”
顾流清伸手就把孩子捉住,神情严肃道:“眼前这位非但是你的义父,还是我们母子的恩人,立即跪下给义父叩头。”
纱罗心中暗喜,光提起这个人就奏效,轻声询问:“五公主,走吧?”
“为什么要装斯文端庄?”
伊蓝额的一声,纱罗嬉笑解释:“大观国的小娘子如果要认识哪位公子,只需要走到这位公子的前面,假装掉落手帕什么的,公子捡到之后就会追上去归还,这样就认识咯。”
纱罗扫了院落一眼,见院子里晾晒着衣服,御气摄物,当中一件最为轻薄的衣物就似被一阵风卷起,越过墙头落在他的头顶,人立即停下脚步。
谢傅呵的一笑:“孩子是秦兄找回来的,我也没有出什么力气。”
伊蓝轻笑:“越是贼人越爱作怪。”
“逢君,快来拜见义父。”
见多识广的谢傅竟不识得这是什么东西,若说是丝帕,却又有绑带,若说是抹衣,却哪有这么小件的抹衣,哦,一定是头……
不过反过来想,她是齐王秦楚桢的母亲,在这齐王府出现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王爷带回来的。”
顾流清应道:“就是不懂,我才要让他从小记住!”
“《桃宝鉴》里面写的。”
虽然离的远,谢傅还是听到笑声,便朝院子里望去。
顾流清嗯的一声:“多亏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流清这一辈子无以为报。”
“我就知道前日王爷将孩子带回来,至于怎么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公子,我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给你报喜,却被告知你并不在王府,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你。”
顾流清却随手就抄了跟树根,狠狠的甩在孩子的膝背上,孩子疼得立即跪下。
触手质地牛奶般丝滑,罗绸上面还绣着朵朵白色的小,看上去诗意而温柔。
尽管作为最神圣的吉祥圣女,大观国最高贵的皇后,纱罗却感觉五公主像一只困在牢笼的小鸟。
这是北狄皇族女子所穿的贴身衣物,名叫子衣,在民间并不流传,连北狄普通百姓,一辈子都不曾见过。
伊蓝微笑:“你看,自相矛盾了吧。”说着轻道:“他要是想来见我,怎么不来找我,我也不要自作多情。”
看着顾流清一副迫切想要表达对他的感激,谢傅笑着打断:“好了好了,如今你们一家三口团聚,顾娘子你也是心想事成。”
她一定是在想念家乡的春天,雪山冰雪消融化作清流滋润大地,哺育牛羊,和风轻吹,满目青秀……
春色慵懒,人也慵懒。
纱罗笑笑说道:“一次两次可以说凑巧,这三番四次,只能说是缘分。”
纱罗继续说:“就连你在圣池沐身……”
顾流清说着朝孩子招手:“逢君。”
“就是装斯文端庄。”
路经赏春阁的时候,谢傅不由自主隔着院门朝里面张望了一眼,阁园内却悄然一片,连点动静没有,白白浪费了一园春色。
谢傅觉得孩子回来的有点突然蹊跷,便多问一句:“怎么回来的?”
“故意招惹他又怎么样。”
“好了,别说了。”
却见谢傅就真的走进院子来,左张右望有点贼忒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