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在牢里受苦,我们不能就这样无动于衷。”阿威是这里边最冷静,也是最明事理的人,如今焦急到这个样子,看来余毅他们在牢里并不好过。
“余毅是你大哥,大哥的话就要听。你现在带领着剩下的兄弟,就越不能冲动。如果一时差错折损了更多的人,牢里那些人受的苦就不值了。”君安简单几句话,就骂醒了阿威,让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
距离狂风寨被毁已过了四天,余毅也被林金山折磨了四天。每次都是把人差点弄死,却又还剩一口气。听到消息的众位兄弟差点咬碎了后槽牙,才忍住没找去林府拼命。
阿威目前是这里的话事人,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谨慎。一边要稳住大家的情绪,一边又要想办法解决现状。
这四天除了知道谭思麟要回重庆,春娇没给他带过其他消息。他们现在是一筹莫展,连劫狱都盘算好了。
思宇将椅子让出来给君安坐,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肩膀。君安摸摸他略微冰凉的手,问道:“你现在可以联系到春娇吗?”
阿威点点头,“可以。”
“马上去请她过来吧,小心点。”
“好。”阿威带了两个兄弟出去,剩下的都回到各自坐镇的铺子里去,一时间厅里只有师徒二人外加一个干儿子。
院子里布置得十分好看,正值春天,外边的花开得正艳。君安跨了门槛,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重庆看起来还是没变,至少表面上没有他们说得那么暗潮汹涌。这里静得连偶尔一声鸟叫都听得清楚,望着落在梅花树枝头的阳光,竟像极了□□年前的光景。
不多时阿威便带了春娇进来,两个人在院子的两头对望着,竟一时忘了言语。
“你回来了?”
“是。”
“好,回来就好。”春娇走过来,朝他伸出手去,说道:“自从吴明承跟我说起,我就无时不刻盼着你能回重庆看看。”
自从君安答应了吴老将军替他办事并离开吴宅起,吴明承就一直在寻找着他。而且还借着到重庆办事的机会找到春娇这里来,想问问他有没有回到重庆。
与十五年前相比较,吴明承已经越来越成熟了。从只会跟他斗气的孩子,变成了成熟的将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耗了十五载,不是一时半会能讲清楚的。
他记得三天前在南京的火车站,吴明承那刚毅的眼神。
“你这次去重庆,如果等不到我,就不要再等了。”
“好。”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别人不一定能理解。但吴明承和他,总是会纠缠在一起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思麟想要见余毅,你能不能联系得到这个人?”
……
昏暗的牢房里,微微听到水滴在木桶里的声音。余毅上身□□,侧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昏昏沉沉。铁门被轻轻推开,生锈的轮轴摩擦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谭思麟朝门外隐藏在暗处的人点点头,踏进了这个快要洒满余毅热血的牢房。
“余毅,余毅,醒醒。”
“嗯……”余毅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因为眼前的一片混沌而重新闭眼。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半睁着眼看清了蹲在人。
“思麟?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谭思麟抚摸着他身上一层一层交错着往上重叠的疤痕,觉得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
余毅慢慢地抬手抚摸他的脸,大拇指在他的眼角揩了揩,说道:“不要哭。”
“没有。”
他哼笑两声,说道:“我逗你的。”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从谭思麟回到重庆起,吴明承也就在南京开始有所行动,林金山暂时不会有多余的精力还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