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之后,程桥神清气爽地回到他郊外的别墅时,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慕容轻。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慕容轻就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恐惧。
那是一种强烈到让人感觉不正常的恐惧。不像是面对一个有可能和他发生关系的男人,更像是面对一个恶鬼,一个食人的野兽。那是一种完全病态的反应,在程桥将他禁锢在了墙角,试图剥下他的衬衣时到达了顶点——慕容轻完全无法控制四肢的痉挛,直接休克了。
程桥当时有点儿傻眼,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
他的家庭医生在程家工作了许多年,是个性格很温和的老人。他解开慕容轻的衬衣,看见他身上深深浅浅的新旧伤痕时,投向程桥的目光几乎是愤怒的,“我只是程家的医生。少爷要做什么我是没有权利过问的。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少爷还有这样的嗜好。”
程桥很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那个……他怎么会昏过去的?”
老医生仔细给慕容轻做了检查,结论是被吓的。
程桥被这个结论惊呆了,他当时很吓人吗?真有那么吓人吗?!
“人受了极度惊吓的时候,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大量的儿茶酚胺。儿茶酚胺会促使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会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严重的情况下会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老医生看着他,“何况这个孩子长期处在恐惧不安的境况中,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是非常脆弱的。”
送走医生之后,他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慕容轻,忽然有些后悔给自己招揽了这样一个麻烦。同时,对于这个被吓得昏过去的孩子又有点儿歉疚和心疼。他只是私生活比较放纵,并不是毫无人性的禽兽。
慕容轻醒来之后,他问他,“慕容贺那个老畜生是不是虐待你?”
慕容轻没有出声。
程桥本来打算他一醒来就把他送回去的,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他对慕容轻说:“你陪我半个月。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一点你放心。我想,跟慕容贺那个老怪物相比,你也更愿意留在我这里吧。”
慕容轻看着他,没有说话。而程桥却觉得从他冷淡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柔软的意味。
那半个月,他带着慕容轻走遍了佛山大大小小的古玩店,看了两场拍卖会。看真品,看赝品,给他讲自己的体会心得,恨不得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掰碎了灌进他的脑子里去。后来再回忆起这段时光,程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着一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青年,他竟然有那么好的耐心。他甚至还带着慕容轻去了一趟植物园。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恨不得捧出自己的整个世界来讨好他。程桥几乎是有些恐惧的意识到自己心中燃烧着这样一种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热度,他不能食言,只能纠结地咬着牙和自己的欲/望作战,期盼着为期半个月的约定能够快点儿结束。
被送回去的那天,慕容轻主动拥抱了他一下。虽然只是一触即分,却让程桥有种格外心动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需要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勉强与之抗衡。程桥压抑着心底激烈的翻涌,强作镇定地递给慕容轻一张名片,对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