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俞夏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犯了什么病,居然敢给人挡刀,现在又疼又怕,眼睫一眨,眼泪就簌簌流了下来,“我是不是要死了?”因为太痛了,他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就瘪着嘴,静静淌着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牧承宇也怕也慌,原本那股傲劲儿消失殆尽,他像只落败了的狼一样,红着眼,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你们要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们,快打120,只要你们打120,我就把钱全给你们,玛德,你们打120啊!”
冯信知道自己刺得不深,看着牧承宇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我要的钱,恐怕你给不了我。”
“牧光白,牧光白总能给你了吧!”牧承宇也顾不得别的,主动要求联系牧光白。冯大宝从放在门口的麻袋里翻了翻,翻出牧承宇的手机开机,用牧承宇的脸过了人脸识别,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到备注为牧光白的人,将电话打过去。
有了牧承宇的配合,一切都非常顺利。将他在海外的银行账号通过短信发过去之后,冯信放松地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到牧承宇还在艰难地抱着俞夏时,颇为好心地让冯大宝松了两人的绑。
俞夏嘛,虽然还没昏迷,但已经快吓死了,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绑不绑都无所谓。
牧承宇嘛,他不是想把俞夏抱在怀里嘛,那就不绑手,绑住脖子拴在墙边就好了。
冯大宝要用麻绳绑,但冯信制止了他,“忘了家里是怎么拴狗了吗,麻绳拴不住,要用铁链才行。”
牧承宇脸色难看,恨不得将眼神化作成匕首,把冯信的肉片下来喂狗吃。
可是……可是,抱在怀里的人因为失血过多,温软的皮肤都开始发冷,牧承宇胸口剧烈起伏,终是在冯大宝拿着铁链过来的时候,主动仰起了头。
……
“啪”
极为清脆的一声,牧光白斜眼瞥见身后的车驶离之后,才重新将视线投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鼻青脸肿的人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扇着自己巴掌。
“牧总……”脸颊生疼,嘴角已经裂开,一丝丝血液流进嘴巴里,冯信将铁锈味浓厚的混杂着血的唾液咽下去,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停了吗?”
牧光白刚从会议上下来,还是一身深灰色西装,只袖口挽上去了,露出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往下带着一双粗麻制的白手套,手套上指骨的位置留有新鲜还未干涸的血迹,他闻言垂眸,露出一个颇为和善的微笑,“这不是你自愿的吗,问我干什么。”
屈辱、恐惧、疼痛,后悔各种极端的情绪交融在一起,冯信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明明计划得很好,只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他就能拿到钱远走高飞,可恨这些有钱人太惜命,竟然会给手机上安定位器。
他们那么有钱,分一些给他又不会怎样。冯信心里满是悲愤,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歇。
一下又一下,疼痛——麻木——屈辱
“行了,别破相了。”牧光白终于叫了停,手抓住一根铁链,随着一圈一圈缠绕在手上的动作,跪在地上的人因为脖颈处的拉力也随之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
站不稳,因为腿上挨了几下,只这么一个碰地支撑身体的动作,就让他额上布上了一层厚厚的汗。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做人要安分点,”牧光白慢条斯理地说,“上次放过你,你应该要万分感谢我,然后再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对,不是吗?”
冯信嘴唇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再放过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啊……”
正中腹部的拳头收回,才站起来不久的冯信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呻吟。
44他是你嫂子
黄色液体从夏天单薄的裤子里渗出来,同时一股尿骚味袭来,牧光白眉皱了下,将手里向一侧弯去的钢管扔到地上。
“送他去警察局。”他侧着头对后面的人说。
“知道了。”
“那个脑袋不太正常的要怎么处理?”另一个人问道。
牧光白一边脱着手套,一边瞥了眼被堵住嘴绑在墙角的冯大宝,“会说话吗?”
“会。”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
“明白了。”
……
医院手术室上标志着“手术中”的红色指示灯灭掉,带着口罩的医生从中陆续走出,时刻关注着的牧承宇立马起身迎上去。
“他怎么样?”
主刀医生停下脚步,“手术很顺利,刀刺得不深,现在已经缝合了伤口。”
牧承宇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他记得之前他骨头断了的时候,他妈总是煮骨头汤给他喝,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煮点儿汤给他喝,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多补补。”
“也可以,患者有点营养不良,多补补身体,伤也会好的快。”
主刀医生下面还有个手术,交代完术后的注意事项后便急匆匆带着他的学生离开了。
单人病房,窗户半开,雪白的窗帘因着风掀起波浪,牧承宇处理好伤口后打开门。
俞夏还没醒,牧光白背对着门坐在病床前,牧承宇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紧抓着俞夏没吊针的手这一动作中窥得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哥。”
牧光白微抬起头,给俞夏盖好被子,才起身走到门口,牧承宇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关上门。
“哥,我……”
“你的伤怎么样?”
牧承宇怔了下,随即随意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伤。”
牧光白面容沉静,点了下头,“没事就好,妈妈很担心你,你给她回个电话吧。”
“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给她说过了,”牧承宇低了低头,桀骜的眉眼躲到了灯光外,显得落寞了不少,他继续接上之前没说完的话:“他是为了给我挡刀,才受这么重的伤的,我……”
“他是你嫂子,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闻言,牧承宇猛地抬眸,发现牧光白正看着他,眼神深沉,仿佛洞悉到了什么,“我和小夏签订了婚约协议,等他年龄到了,我们就会正式结婚。”
“爸妈知道吗?”牧承宇沉默了许久,讷讷问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彻底打消自己不该有的想法呢,还是脑海里还残存着妄想。
他爸妈对牧光白很严格,完全是按照继承者来培养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能够为公司获益,结婚,当然也要选择能够为公司带来助力的人。
和……结婚,爸妈会同意?
肩膀被拍了下,牧光白收回手,擦着牧承宇的肩过去,“这个不用你管。”
牧承宇站在原地,双手紧握。
再回到病房,俞夏已经醒了,正半坐起,靠着枕头低头看自己的伤。
“疼吗?”抬步走来的牧光白问。
麻醉已经过了,被纱布包着的伤口一阵一阵传来针扎般,扯着肉的细密疼痛。
俞夏眼睛发红,“好疼。”
牧光白半抱着他,让他重新躺下,“别弯腰,会扯到伤口。”
“嗯,”俞夏闷闷答应一声,清醒过来的他看到牧光白就想起了那张伪造的婚约协议书。
牧光白应该知道他去报了警,当时牧承宇能那么快赶过来,是推测出来的?还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
俞夏心想着,将手收回到被子里,避开牧光白的手,牧光白脸色未变,将盖在他胸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