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日能回,恐父母担心。
赫氏道:“出去走走也好,只是得带几个丫头小子去,山上风大路难走,少不得人搀着扶着。”
善喜也道:“把桂叔带着罢,他长了春秋,阅历多,见识广,一旦遇到什么事,也有个人商量。”
善宝笑了:“女儿是去探望青萍,就像串门子,又不是打仗,带那么多人作何。”
赫氏正给女儿缝着昭君套,最后一针,咬断线,把昭君套递给善宝道:“总归是出门在外,更何况人敬有的狗咬丑的,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你如今可不是皇后娘娘了,一旦……”
话到此处听见善喜在旁边清咳,一下子明白自己是失言了,忙改口:“听说山上有匪患。”
善宝见母亲容色都变了,晓得是方才的话让母亲惊慌,于是故作轻松的道:“匪患怕什么,我可是会打穴。”
说着还伸出食指作势点了下身侧的小丫头,惹得父母都笑,她放缓缓松口气,觉着自己一个不带,父母一定不同意,最后折中下,只带了阮琅。
自从那次阮琅从天云寨跑了回来,同祖静婠一起往行在见过善宝,善宝将他打发回了善家,阮琅已经成为善家的管家,听说善宝要他陪着往山场子去,非常高兴。
当着阮琅的面,善喜佯装赞同:“也好,阮琅可是会功夫的,有他近身保护,爹就放心了。”
在阮琅回房收拾行装的时候,善喜拉过女儿悄悄道:“已经确定,这个阮琅就是当年吕贵的儿子,桂叔看见阮琅偷偷祭祀父亲,牌位上写的就是吕贵,所以爹觉着这个阮琅是来找爹报仇的。”
阮琅的身世之谜抽丝剥茧,一步步趋于明朗,假如阮琅真是来找父亲报仇的,那么他当初刺死前宰相之子就不难解释,当然是为了给善家带来麻烦,并且,他果然做到了,当时善家一夕之间天翻地覆,遣散家仆连夜奔逃,何其悲惨,可善宝不明白的是:“爹你说他来找你报仇,他爹又不是你害的,他找你报的哪门子仇呢?”
善喜捻着须髯眯着眼睛想了想,猜测:“差不多那个吕贵心胸狭窄,斗不过同行,一病呜呼,临终交代阮琅给他报仇,仇家是同行,也捎带了我,毕竟当初我没答应他以行医的方便治死他的同行,他由此怀恨在心也是难免。”
善宝愤然道:“那个吕贵当真没有道理,同行虽是冤家,但这世上的同行多着,比如卖布匹的,比如卖茶叶的,比如卖瓷器的,不可能只一家一户,怎么就容不得别人呢。”
善喜迟疑下,怕当下说出的话触痛女儿,然这也是以毒攻毒,是以狠心道:“皇帝的嫔妃之所以明争暗斗,不也因为是同行的缘故,所以你离开宫廷是对的,不然等回到京城,再等贞烈皇太后三年丧期满,三宫六院密密匝匝的都是嫔妃,可有的你烦的。”
赫氏一旁符合:“正是。”
善宝抿嘴没有言语。
身侧的李青昭没来由道:“若是祖公略不纳三宫六院呢?”
善宝一怔。
此时阮琅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小姐,咱们可以走了。”
善宝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