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公略起了身,随手抓过一本书胡乱翻着:“长夜漫漫,无事可做,想来看会子书。”
是的,长夜漫漫,他难道不知我也是无事可做么,善宝心头酸涩:“听说皇上去见太皇太后了。”
祖公略挑眉觑了眼她:“朕给皇祖母定省是应该的,又是谁乱嚼舌头了。”
善宝笑的勉强:“皇上多疑了,没谁说三道四,只是说皇上从太皇太后那里出来后就闷闷不乐,臣妾怕太皇太后责难皇上。”
祖公略啪的将书丢在一旁:“太皇太后是皇祖母,朕也是君临万方的皇帝。”
言下之意,他没谁可怕。
善宝随着那书的落下,心也沉下,气不顺,话就硬:“太皇太后一把年纪,还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好好将养,管的太多会很累。”
她对太皇太后有微词,这是大不敬,祖公略逼视她:“皇后出口慎重。”
已经遭遇过那么个太上皇,而今又多了个这样的太皇太后,这哪里像一家人,善宝豁出去了:“臣妾一向说话慎重,从无污蔑谁,太皇太后不准臣妾管朝堂上的事,臣妾只是为皇上分忧而已,夫妻一体,哪里有错。”
听她继续埋怨,祖公略左右为难,唯有道:“时辰不早,皇后该歇息了。”
他分明是不耐烦,善宝更气:“太皇太后又将莲素拨给皇上,按理这后宫是臣妾该管的,难道她不是多管闲事么。”
晚辈责怪长辈,岂有此理,祖公略震怒,近乎是咆哮道:“皇后!”
声音过大,吓得善宝一抖。
第三百九十八章臣妾祸害谁了?请太皇太后明示
两个人对峙,祖公略的目光中有愤怒有意外有其他什么东西,而善宝,只有一种——痛心,她狠狠的看了下祖公略,随后离开回了昭阳宫。
这一晚她料定祖公略不会回来了,她瞪眼到天亮,与祖公略曾经美好的过往像桃花随流水,一瓣一瓣的飘落,流向远方,那是她感受不到的地方,这是她与祖公略第一次认真的吵架,或许这只是个开端,嫌隙已生,镜子欲破,往事逐波,而今的我,该何去何从?
那个可怕的念头如淘气的孩子,又来搅扰她。
和离,万万不能啊,我还有儿子需要抚育。
思绪挣扎来挣扎去,思虑过多头痛欲裂,念及孩儿,她反省自己,或许话说的有些过,总归太皇太后是自己丈夫的祖母,心里歉疚,决定给祖公略道歉。
天微明即起,对镜理妆,脸色清灰,问过李顺祖公略此时在何处,李顺道:“皇上出了行在,不知行藏。”
借酒浇愁?策马狂奔?去烟街柳巷胡作非为?
善宝一番猜测,料不定祖公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泄,等晌午时李顺来报:“昨晚,其实皇上是夤夜巡防去了。”
到底是男人,自己这里睡不好吃不下,他还能忙于政务。
善宝悠然一叹,看上去这日子还得继续过,她也就尽心尽力做人妻做皇后,本来夫妻吵架稀松平常,她听说坊间夫妻都是这样过活的,是以也就释怀,而今秋煜已经答应往河南山东,接下来就是胡海蛟了。
天云寨路途遥远,而她有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