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发财,最近看上了个隆庆班的旦角,彼此暗送秋波之后他以为**轻易得手,孰料人家明码实价,陪酒十两银子过夜百两银子,祖公望拮据的很,怎奈那小旦实在生得俏丽,他欲罢不能,于是才想发财。
兄弟俩天微明便上了山,追随棒槌鸟跑遍王母池附近,大货没拿到,甚至连个二甲子都没发现,累得半死,来到流花河这里准备依水搭建地戗子,待歇息一晚,明日继续寻参。
忽听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循声看却见祖公略和猛子从河对岸望过来,祖公卿喜不自胜,见此水清澈见底,便是不太深,于是涉水而过来到祖公略面前,方想喊声二哥,忽然发现祖公略身侧穿紫衣的猛子腰间系着金色鱼符,这是三品以上官员的标识,意识到祖公略是皇上,祖公卿便行大礼参拜,祖公望随后。
祖公略伸手扶起两个兄弟,道:“这种地方,不拘太多。”
祖公卿就开心道:“我还可以称皇上为二哥么?”
祖公略淡淡一笑:“若你怕给人瞧见不妥,可以称朕为皇兄。”
祖家人,祖公略最喜欢的就是祖公卿,这样说是存了个心思,想日后栽培祖公卿,他是觉着五弟功夫不赖,将来有功于朝廷,可以封个将军或是公侯伯,甚至封个异性王也未尝不可,怎么说自己生在祖家长在祖家,祖百寿固然有可恨之处,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养父,报恩也是应该。
祖公卿为人实诚,于是改口称祖公略为皇兄。
倒是祖公望,不合时宜的提起文婉仪来:“同文小姐拜堂的是我,按理我们两个算是夫妻,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就是不承认,请皇上给我做主。”
她死揪住文婉仪不放,是听闻文婉仪命不久矣,想以丈夫的身份继承文婉仪名下的产业和木帮,那样他可真是发达了。
然这种家长里短要皇上做主,祖公卿呵责他道:“四哥你也真是,皇兄的事多着,岂能管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祖公望颇有些不悦,怪弟弟言辞犀利,嘟囔:“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我与文小姐是拜过堂的。”
见他还唠唠叨叨,祖公卿也晓得祖公略上山不是游玩来了,定有重要之事,简单问了几句,听祖公略说是搜寻陵王,他便硬拉着祖公望走了。
望着兄弟俩的背影,祖公略眉头紧蹙,觉着文婉仪不会真心喜欢上四弟的,大抵是给她利用,希望文婉仪到此为止,更希望四弟不要得寸进尺,惹恼了文婉仪,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搁下这个不想,同着猛子按照白凤山的交代,跋涉来到白素心居住的那个山坳。
在入口处,猛子手指那个茅舍:“皇上,那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住处。”
遥遥看着,茅舍岂止低矮,一副欲倾倒的架势,而环顾周遭,并无其他人家,就连猎户都没有,除了树木便是山石,那茅舍伶仃的立在绵绵群山的包围中,仿若一个踽踽独行于荒野的赶路人,其状堪怜,幸好茅舍旁边开了块菜地,还有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而几只鸡从篱笆缝钻出来,于菜地边缘的草地上觅食呢。
风华绝代的母亲,就这样数十年的独居在此,祖公略心头像给谁使劲揪了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朝那茅舍走去。
待到了茅舍前,祖公略突然紧张起来,面对陈王的数万兵马他都没惧怕,此时心却突突狂跳,从五岁那年在后花园的小桥上见过母亲一次,二十多年,他只以为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如今娘在呢,他心中五味杂陈,有欢喜,有悲愤,有酸楚,有甜蜜,有恨,这恨不单单是给祖百寿的,更是给白凤山的,他强硬的拆散一对有情人,更让母亲孤独于深山,实在不能原谅。
突然觅食返回的鸡咕咕乱叫起来,是不习惯生人到访。
茅舍内传出如莺儿婉转啼鸣的声音:“谁呀?”
祖公略身子一震,周身的肉绷紧。
接着茅舍的门吱嘎打开,一身影翩然而出,祖公略看都没看清,直直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