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宝儿与祖公略可是私定终身。”
约定俗成的规矩是这样的,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偷着拜堂就算私定终身,这是要给人唾骂,且不被承认的婚姻。
善喜深以为然:“是啊,这可是有些麻烦,不过……”他话锋一转,“祖公略如今不是祖公略了,他是君临天下的皇上,他大可不必遵循世俗常礼。”
待他一番开解,赫氏眉头渐渐舒展,仍旧担心:“祖公略登基之事,不过是那陈王府的禧安郡主一面之词,陈王那样的乱臣贼子,他女儿的话不可全信,另者皇上登临大统,不是应该昭告天下大赦天下么,为何没一点动静。”
这一宗善宝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善喜绞尽脑汁亦是琢磨不透。
锦瑟是个伶俐的丫头,从旁道:“老爷夫人,奴婢觉着,应该派个人往京师打探消息,顺道也把小姐有了身孕的事告诉皇上。”
对于祖公略,她只能这样称呼了,再不敢称呼为二少爷侯爷王爷之类。
善喜觉着非常有理,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猛子。
次日将这话跟猛子说了,他却觉着只是往京城打听消息和送信,遣个小子就可以了,善宝如今有了身子,他实在担心一贯喜欢多事的祖家人对善宝不利,想留下来保护善宝。
纵使自己医术了得,也不会功夫,关键时刻真需要猛子,善喜于是同意,派祖家人他也不放心,于是在自己从济南带来的随行仆从里选了个机灵的小子,给了他足够的盘缠,又耳提面命的交代一番,便让他往京城去了。
善宝怀孕的消息因此也就传了开去,整个祖家大院沸腾般,祖家虽不算名门,在雷公镇还算是名流,当家人寡居期间突然怀孕,这便是红杏出墙,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来找善宝,给她两条路走——
一,打掉这个孩子,掩人耳目。
二,她交出参帮和祖家大院当家人的权力,然后离开祖家。
此时正是午间,早春的阳光从窗户纸透了进来,暖暖的洒在倚着猩红毡大靠背的善宝身上,父母来了,她心里安慰多了,更加因为父亲给她的调理,她妊娠反应之状减轻了些,而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本来食不甘味如今也能够吃了些,或许是心情好,她脸色也好,白里透红的面庞多了些初为人母的安详,虽然月数浅,小腹平平,她还是不自然的把手轻轻抚在小腹上,希望腹中孩儿感知到她的存在,她的爱,同她一样,坚强的等候祖公略的回来。
对于祖家人,她早预料到会如此,所以安静的听着他们义愤的说完,她仍旧是淡若清风晓月的神情,环顾一番,见大家都等着她的决定,她慢条斯理道:“我与祖公略已经成亲,这孩子是他的血脉,打掉,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
果然是祖公略做下的事,祖百富为首,嘲讽道:“你与继子乱来,还大大方方说出,我活了这么多春秋,也真是开了眼界,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陪着女儿的赫氏豁然而起,怒指祖百富:“把你当嘴巴擦干净再说话,我女儿与祖老爷并未礼成,算不得夫妻,更何况当初是祖老爷以卑劣的手段逼迫我女儿嫁给他,此事有太多人可以作证。”
善宝拉了拉母亲,示意她坐下。
善宝同祖百寿拜堂的当时,很多人亲眼目睹,并未礼成,倒是事实,祖百富居然也点了头道:“也对,她根本不是我大嫂,那么她也就不是祖家人,根本不配做参帮和祖家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