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诱饵,引着自己中了她的圈套,而今该如何是好呢,不听人家有凭据,听了她们去害祖家的大当家,自己这不是作孽么。
悠然一叹,颇有些戏台上的那种韵味,暗想罢了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善小娘有倾城之色,我有千古之冤,依了乔姨娘,若能与善小娘同卧于鸳鸯锦帐,也不失为一段佳遇。
想了这么多,等昏昏沉沉欲睡,班主已经过来喊他练功,为今日这一场戏做准备。
大冬日的,男女主子喜欢赖在炕上不起,奴仆们就没有那么好命,有四更天即起来烧热汤的,有天微亮就扫院子的,厨子们也是忙着为主子们准备早饭。
柳燕臣用冷水简单净了面,找不到暖茶便用隔夜的冷茶漱了口,又使一根锦带束好头发,穿了短衣,来到院子里准备练功,有话说,一日不练手生脚慢,三日不练成了门外汉,身段上的,嗓子上的,不能含糊。
他刚站定,突然见善宝由锦瑟陪着往他这里走来。
梦不成,他揉揉眼睛,确确实实是善宝,不知善宝为何起这么早,又为何到前面来,亏心事还没做呢,却慌了手脚,等善宝到了近前,他垂头道:“大当家的好早。”
善宝裹着墨绿色的织锦斗篷,帽子一圈出着雪白的风毛,衬着一张素面,宛若天仙,早晨冷的煞,她长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冰珠,多添了一道风韵,听柳燕臣同她打招呼,她莞尔一笑道:“柳公子比我还早,昨夜根本没睡。”
一句话惊得柳燕臣毛孔倒竖。
第二百九十三章若将军想娶妻生子,我府里的婢女多着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柳燕臣惶惑得手中无措,善宝不过观其眼中布满红丝,猜度他一夜未睡,他竟然联系到乔姨娘交代之事,吓得七魂飞出六魄,嗫嚅半晌,方说出一句:“换了个生地方,睡不着。”
他若不解释,或许善宝不会认真的想,他这一解释,善宝不免想,跑江湖卖艺的,餐风露宿实乃常事,纵使柳燕臣为名角,也还是个颠沛流离的命,今日宿在张庄明日宿在李镇,怎么会因为换了地方而睡不着呢,他,有问题。
但善宝所想的也是柳燕臣或许在戏班过的不如意,完全不知道昨晚他与乔姨娘之间的事,因有人来报说制墨作坊昨夜起了火,虽然没将作坊烧个干净,也还是损失不少,善宝才大早起来想赶去作坊看看,过来前面是要喊几个小子同去,怕是有善后之事需要人,不想巧遇柳燕臣,惦记作坊,就随口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回去睡一会子,戏不是午后才开始么。”
说完喊了几个小子,就在前面上了早备下的马车,出了大院往作坊去了。
善宝只是宽慰他的话,柳燕臣以为善宝知道了什么,心神不宁的练了会子腿脚,又开口喊了几嗓子,糊弄了事,便回了房里,闷头坐着连早饭都没吃,直到晌午。
晌午时善宝从作坊回来,关于作坊起火的事,问了作坊的更夫还有留宿在那里的帮伙,说是半夜起的火,奇怪的是,用来看家的两条狗竟然毫无声息,善宝于此推想,放火者,为内部人,她以一个医者的望闻问切术,逐个谈话逐个观察,感觉是个叫黄全的人干的,所以便威逼利诱全用上了,黄全终于承认,是文婉仪给了他十两银子,他便放了这把火,本想装装样子,糊弄下文婉仪,自己也得到十两银子给老娘治病,谁知冬日天干物燥,火一点燃就控制不住,他才没命的大声喊失火了。
文婉仪真是无孔不入了,两人对阵,她输了几个回合还不罢休,善宝觉着这个女人实在是留不得了,给了黄全二十两银子给他老娘抓药,也把他给辞退,这样的人留在作坊,其他帮伙不依,因是年下,作坊停工,修葺作坊的事便定在了年后。
回到大院,善宝叫来李青昭,要她往陵王府走一趟,去看看萧乙。
李青昭害羞的垂着脑袋:“我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提亲。”
善宝按了按脑袋:“我只是让你看看萧乙,而已。”